車子一路駛到大酒樓。陳楓還多塞給了司機師傅二百塊錢，當作是雨水弄髒車座的賠償。
“去洗澡吧。”
到了酒店，兩人用熙豪的身份證，隻開了一間房。陳楓光著膀子，拿毛巾擦著被雨水打濕的頭發，對著他如此吩咐：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豪了。”
“是...是。”
封閉的空間，昏暗的燈光，溫暖的場所，柔軟的大床，有權有勢的光膀男人和弱小無助的他......
熙豪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布滿全身。
“抱歉，即便是你救了我，這樣的事情我也不能接受...請讓我想想再回答您。”
陳楓：？
“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麼玩意？以你的體格，淋完大雨後不衝個熱水澡很容易感冒的。做我屬下準則的第一條，就是保證身體健康。”
陳楓又拍了拍熙豪幹瘦的肩膀，隻能摸到骨頭。
“以後生活條件改善了，多吃點肉，養好身體。待會兒帶你去健身房練練。至於我想讓你做的事，可比你現在比葡萄幹還小的大腦裏所想著的事，要難得多。”
“...我知道了。”
“好好幹，隻要你不讓我失望，我就能讓你滿意。”
“是，我保證會令您滿意的。”
“嗯，去吧。”
“...是。”
等他衝澡出來，陳楓也已經讓前台送來了一桌子大餐。
毫不誇張地說，熙豪這些年吃過的好東西加起來，都沒今天看到的多。
“吃吧。”
陳楓隻是衝他微笑，看他流淚還給他遞了張紙巾：
“沒必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果你以後做事做的好了，這些對你來說都隻是家常便飯。我隻是帶你提前熟悉一下以後可能能接觸到的夥食而已，餓了吧？這些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是...謝謝...謝謝...”
小豪真的被眼前的東西給驚得呆住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不停向陳楓道謝。
“不用說這些虛話，用實際行動去報答我吧。我知道你需要我，所以我就來幫你了，但我希望你也能讓我需要你。”
“是...我一定會好好報答您的知遇之恩的。士為知己者死。”
“哈哈，還挺有文化的。”
陳楓樂嗬嗬地看著他，絲毫沒因為少年此刻露出的醜態而露出任何的鄙夷。
隻是問：
“會喝酒嗎？”
“...不會。”
“小豪啊，你知道一般高情商的人都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嗎？”
“什麼？”
“你說。‘我可以學’。”
“我可以學。”
“嗯，好，幹杯，陪我喝兩盅。”
“是，幹杯。”
雨逐漸下完，天空已經開始放晴。
陳楓從不介意用小恩小惠蠱惑人心。
下午又帶著他新收的部下添置昂貴的新衣，去健身房，去各處肆意暢玩，也幫他安排了新的住處。
還帶他去蔡華被查封的夜總會樓下，眼見高樓倒。
今天這一天，是改變熙豪絕望命運的一天，也是他迄今為止人生中最高興的一天。
他不再與絕望為伍了。
他想。
士為知己者死。
他說。
要是陳楓真對他提那樣的要求，那他也就樂意地從了。
純潔柔弱的羔羊冒出了山羊角，心甘情願淪為惡魔的附庸。
他會肆意捏造他們的命運，但是給羸弱的靈魂帶去了新生。
他們都樂意至極。
……
“啪啦——啪啦——”
付穎的辦公室，傳來昂貴瓷器不斷被砸碎的聲音。
尖銳的碎渣鋪了一地。
來報的屬下小腿上被碎渣濺得全是血，嚇得直打哆嗦，卻也始終不敢躲閃半步。
要是引起了穎姐的注意，那這些易碎品可就不是對著地板砸的了。
付穎此刻是真的抓狂了。
“啊啊啊——！！！為什麼換成了個男的！？他身邊的那個位置明明是我的，我的！即便我不要也不可能輕易給別人！”
“哪怕換個女人也好啊！？那位為什麼換成了個男的？我的位置被肮髒的男人占了？”
“——我輸給了個男的？怎麼可能？他也有一個會吸毒的父親嗎？他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被自己最信任的繼父迫害嗎？他也會淪落到險些讓人輪奸的地步嗎？啊！？”
“啪！”
又一疊盤子摔碎在屬下的腳邊：
“我在問你話呢，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