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嗚嗚…”
半夜，少女的閨房。灄泣不停。
“嗯…曉曉？”
黑夜中，應夢憐迷糊著緊了緊懷中的陳曉。
小女孩兒已經被喂得開始長肉，臉蛋終於有了軟乎乎的觸感…越抱越覺得舒服。
“怎麼了嗎？現在這個年紀要早睡早起才能養好身體呀…”
“…曉曉？”
直到察覺小朋友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應夢憐猛地起身打開床頭燈。
燈光照在小女孩兒不停滾落的淚珠上，每一顆都像淚珠一樣晶瑩剔透。
“曉曉！”
應夢憐瞬間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
“你怎麼了？走，我們去醫院！”
“不要！”
小蘿莉倔強地甩開她的手，依舊哆哆嗦嗦地，說話都忍不住帶著顫音：
“我…我剛才做噩夢了…很可怕很可怕的夢…”
“哦。”
原來是做噩夢了呀。
應夢憐提起的心頓時又放了下來，拿紙巾把她的小臉兒擦幹，安撫似的拍打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看她哭得慘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又把她摟進懷裏好好哄了一番。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會被自己的夢嚇哭，好可愛呀。
“乖曉曉，好曉曉～我最堅強最勇敢的好寶寶，不要哭了好不好？你這樣看得媽媽也好心疼。夢到什麼了？能告訴媽媽嗎？媽媽和你一起分擔痛苦好不好呀？媽媽陪著你呢，不用這麼害怕的哦～”
“我...我...”
即便陳曉再怎麼自認心理成熟，此時孩童的嗓音還滿是稚嫩，在哭腔下更是顯出幾分奶音：
“我...我夢見爸爸不要我了，在福利院裏收養了其他的孩子，不是我...我不是爸爸的女兒了...我沒有身份再叫他爸爸了...”
“我...我沒有爸爸了...”
“你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啊？”
應夢憐張了張嘴，想笑。心裏卻也沒由來堵了起來，讓她笑不出聲。
陳楓啊...
“曉曉，你要相信相信的力量。我們之間的緣分：我會和陳楓結婚，而你會成為我們的女兒，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會改變的。我們會成為家人。一定...一定。”
陳曉也抬頭看她，眼眶依舊通紅，說話也還帶著哭腔：
“你為什麼還能以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和我講話？你就一點也沒上心過嗎？你認為你很有勝算嗎？付穎也重生了，她比你更了解爸爸，也比你更愛爸爸…你為什麼認定自己一定能贏？”
“我...”
應夢憐也被罵急了：
“她是一直跟在陳楓身邊的下屬。你說她比我更了解陳楓，這點我不否認...但你要說她比我愛陳楓，就...就純粹是你故意說出來嚇我的了！”
陳曉隻冷哼：
“你所說的愛，就是隔三岔五地惹事鬧離婚，讓爸爸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睡過安穩覺，這麼些年執意和爸爸分居兩地，甚至都不知道他吃了這麼些年的精神藥物，最後眼睜睜看著他死在你的麵前，你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甚至直到死的最後一天都還在照顧你！”
“我...我不是…”
應夢憐被好一頓訓，此刻哭得比陳曉還猛：
“你...你和陳楓朝夕相處這麼些年，不也是沒有發現嘛......”
陳曉聞言也抽著鼻子：
“爸爸一直都是這樣，他自認為能為身邊的人遮風擋雨，隻要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我們真的很難知道...”
“我們該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的...他會變成那樣，我們都有原罪。”
腫瘤又壓迫起大腦的神經血管，又引得腦袋脹痛難耐，陳曉捂起腦袋，痛的在床上直打滾，身上不斷冒著冷汗，卻忍著眼淚強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