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著這個娓娓道來的女子,眉宇之間夾雜著淡淡的哀愁,還散發著濃濃的恨意。這樣的恨意不像是之前的紅衣女子的,難道是因為煞氣或者是血汙之氣激起了她內心的怨氣?但是之前她內心的善意也不是偽裝的呀,豈能說變就變?
吳雙見林夕有些心不在焉,停下來看著她問道:“怎麼,連聽我身世的心都沒有嗎?”
林夕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說道:“當然不是,隻是你現在身上的怨氣很重,跟之前的你一點都不一樣。以前的你表麵或許是凶惡的,但是內心的善意也是掩飾不住的。現在的你看似很平靜,內心的恨意都洋溢了出來。”
吳雙先是一愣,隨後冷笑道:“我千年之前就被人封印在了這裏,還不容易有了投胎的機會又被人封印在了鬼殿。又等了幾百年,才等到這一次投胎的機會,卻又因為你們這些人無謂的鬥爭,又成了泡影。你說我怎能不恨?我身上的封印一個接著一個,死了足足一千五百年,連一個新死鬼的能力都沒有,還要被他們欺辱,你說我應不應該恨?”
林夕被吳雙問的有些發愣,這個世界的公平隻是相對而言,哪有真正的公平。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你之前為什麼沒有這麼重的恨意嗎?”
林夕這一問倒是把氣勢洶洶的吳雙問住了。林夕不管她錯愕的表情,接著說:“是因為你在承受痛苦的同時,也收到了這人世間的真愛,你父親的愛,朋友的愛,還有像我這樣幫助過你的人。你可以從這些人中間得到溫暖和愛意,所以你之前才會保存心中的那份善意。”
吳雙質問道:“那又怎樣?當年我隻是和崔嫄爭著喝了一口水而已,她竟然仗著自己有錢,令人將我買做歌女,我的父親也因此抑鬱而終。你知道我做歌姬的那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天沒亮就開始練舞,一練就要練到半夜。跳得不好,他們就拿藤條打,當時我的身上基本上沒有一處的皮膚是玩好的。好不容易我終於成為了最出色的舞者,他們也不敢隨便欺負我了。可是我卻被一個有錢的老頭看中,竟然逼著十五歲的我嫁給了六十多歲的老頭。你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在我之前他還有一個正妻,七個小妾。我進門之後就沒有過過好日子,整日裏都是被這些妻妾欺負。他已經一隻腳邁進了棺材,根本就不管我的事。更何況還有他的正妻在他耳邊煽風點火,沒多久他就任由我自生自滅。又一次我外出遇到了大雨,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們竟然懷疑我在外麵偷人,對我實施了鞭撻之刑。而且在把一桶水澆在了我身上,讓我在門前思過。當時可是已經入冬了,我在門外呆了整整一夜。在我第二天昏迷的時候他們才把我抬了進去。我整整病了一個冬天,到第二年的春天才好……”
林夕聽著突然打斷道:“等一下,我就是想問問,既然你過的不好,為什麼不逃走呢?你應該很有自己的本錢的,養活自己應該沒問題的吧?”
吳雙眼神犀利的看著林夕,問道:“在當時的社會裏,一個女人即便有錢那又怎樣?根本就不可能堂堂正正的一個人活下去,人們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死。更何況我是出了名的歌姬。即便是逃到了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我的一生也就這麼悔了。”
林夕聽後心中有些難過,社會永遠比理想現實。
吳雙雙眼的睫毛顫了顫繼續說:“其實,我當時也想過一走了之。他的正妻也願意幫我,可是我如果真的走了,我的孩子怎麼辦?”
“啊?你懷孕了?”林夕不可思議的問道。
吳雙點了點頭,輕聲道:“正在我準備偷走的時候發現的。他的正妻之後之後就偷偷給我下了墮胎藥。”說道這裏吳雙眼中泛起了淚花。
林夕問道:“所以你就留了下來,想要報複他們?”
吳雙眼中閃過恨意,說道:“不錯,我留了下來。而且也報複成功了,我讓這個鎮上的首富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那些欺負過我的人,傷害過我的人,都被我親手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