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的房間內,輕微的薰衣草香味很難讓人將這裏和肮髒的大監獄聯係起來。貴族情調的肥胖德巴爾統治者正在那裏有滋有味地看著報紙,這是一份前天的斯科普裏早報,粗糙的紙張讓老桑切斯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咒罵著該死的官方報紙商。隨後翻閱到了第一個版麵,上麵隆重地介紹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黑德林總督在庫克斯前線的兩道防線被阿爾巴尼亞人撕開,他急需兵員。
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都是亞德裏亞灣旁邊的小國,兩國軍隊全部加起來,也未必有十萬人。在黑德林河以東區域的歸屬問題上,兩國前後爆發了至少三十次衝突,造成的傷亡差不多可以組建一個新的軍團。但是事情讓兩國真的變得不可開交,是因為黑德林河以東,發現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金礦。
兩國的政客們都看到了這塊土地的價值,它未必能夠產出一顆糧食,但是它能讓一個小國富裕。
所以,當馬其頓-阿爾巴尼亞戰爭爆發之後,從中調停的國家,還有兩國的共同鄰國,塞爾維亞。至於像黑山和格裏斯這兩個國家打著什麼念頭,對於馬其頓和阿爾巴尼亞來說,並不重要。隻要兩國大公都想得到這塊黃金地,那就必須將對手製服。
看到這個新聞,老桑切斯嗬嗬直笑,他已經看到了黑德林總督不得不將兩萬金幣交到他的手上,至於最後發生什麼,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咚咚咚。
正當老桑切斯抖動肥碩下巴快意而笑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老桑切斯的語調一如既往的傲慢,他坐正的身子,將茶杯往前推了一下,門口出現了一個猥瑣的身影,這是一個瘦子,整個德巴爾最卑微之人,受盡監獄長的驅策。但是不得不說,沒人會得罪這個小人,因為他是老桑切斯的一條狗。打狗,也要看主人。
“大人。”瘦子縮了一下脖子,然後猥瑣地笑了一下,眯起來的雙眼極盡諂媚,湊前兩步,彎腰屈膝,雙臂下垂,然後說道,“大人,那一區裏的艾普魯斯,似乎找上了血腥馬力。野蠻人去了他那裏,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老桑切斯點點頭,眼睛依舊沒有離開報紙,隨意地說道:“犯人有什麼反應嗎?”
“有。波斯尼亞人巴繆似乎和艾普魯斯有仇,不過沒有打起來。”瘦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說道,“按照巴繆以往的個性,肯定會殺了艾普魯斯,但是他這次沒有。大人,這裏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老桑切斯哈了一聲,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蔑視地說道:“陰謀?一群低賤無能的囚犯罷了,隻要我願意,一聲令下,甚至可以把他們全部殺光。囚犯嘛……隻要能夠給我創造一點兒價值,就行了。”隨後又抬了一下頭,從桌子上拾起一塊銀幣,丟向了瘦子,問道,“最近有沒有那個囚犯的笨蛋家屬過來送禮啊?”
“有有有,德巴爾城內現在聚集了一些南方來的犯人家屬,他們似乎都有不少錢。”瘦子察言觀色,看到監獄長眼前一亮,於是又湊前一步,靠近桌子堆著笑臉說道,“有些人甚至在普雷斯帕湖擁有一個賣魚行,一個月就有上百金幣的收入。大人,您可以向他們收取多一些的費用,用來保證犯人的安全啊。”
瘦子的話正合桑切斯的意,點點頭,說道:“把那些犯人家屬的名單統計一下,下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