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貴說完這些話,竟是真的把門口給讓了出來,還順帶把頭收了回去,變回了人畜無害的掌櫃。
“少主?”
見許淩站著不動,李長貴甚至開口問了句:“可有什麼不對?”
“沒有。”
嗬!這個李長貴不對,可太不對了。
許淩自然搖頭,手中的劍符握著,在思考著要不要就現在扔出去。可他不確定的是,這個怪物是不是就隻有李長貴一人。
敵不動我不動。
許淩不急著出手,一旦劍符用了,他一個沒有修為的人,那就是等死。反倒借著李長貴還沒發病的機會,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從這個鬼打牆的地方逃出去。
他一直都注意著李長貴的神情,從李長貴出現開始,李長貴和平日的區別就隻在於情緒波動更為明顯,不考慮他能伸脖子這件事,他至少看起來還算個人。
眼前這個李長貴是怪物沒錯,可李長貴好像不覺得自己是怪物。
說店員提前走了,說不定在他感觀裏,就是他說得那樣。
裏屋的門被李長貴拉開,這才讓裏麵變得明亮起來。可裏麵的光景,讓許淩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心中恐懼更深一籌。
裏屋其實就是櫃台後一個小小的庫房,原本四麵牆上都是書架,放的都是沒那麼貴重的雜書,以及常見的功法。
現在書架上麵濺著血漬,地麵上也有一片血泊,正有一滴滴的血不停滴下來,在血泊上濺出碎花。順著水滴向上看去,天花板穿了個小洞,掛著些碎肉。
而裏屋之所以光線不足,就是因為這個破洞。天花板的發光的寶珠就在那小洞的地方,現在顯然是被破壞掉了。
許淩停住腳步,剛想要繞開腳下的那灘血跡,李長貴的視線便立馬又盯了過來。那股讓許淩頭皮發麻的感覺,再次出現。
等許淩繃緊身子,裝作自然地踩在前麵的血跡當中,李長貴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找起書來,可那股壓迫感並未消失,分明隻要許淩有半點不對的地方,他就會做出反應。
這麼下來,好像不對勁的是他許淩,而不是李長貴。
許淩硬著頭皮,隻有身上的金剛符和劍符還能帶來點安全感。他踩著不知道是什麼部位的肉塊,蹭著血跡,在書架上掃視。
徐家的店鋪賣的東西種類繁多,但一直都是分門別類去統籌管理的。
所以許淩一眼就衝著雜書類掃去,怪誌類的記載都是放在這邊。
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本沾了半個血手印的書,上書‘薑明遊記’四個字書名。
徐家的書,許淩盡數都看過,哪怕記不全內容,對書名也能悉數記下。但這本書放在最上麵,而且書名也不像是以前店內有的。薑明這個名字,許淩隱約有點印象,好像是前朝一位走遍群山的行者的名號。
這書顯然就是李長貴說的那本,明明就一眼可見的位置,李長貴卻找不著,像是忽視了。
“掌櫃的,這次的書,書名可是薑明遊記?”
“......”
李長貴聽到許淩的問題先是一愣,身體一陣抽搐,麵露猙獰,就連眼裏的血紅色都更深了幾分,就在許淩以為這個書名刺激到他的時候,李長貴卻又恢複了正常,拍手稱快道:“啊對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