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府裏一向都是這樣的。
前些日子她來送東西,芳止沒什麼表示,她還有些奇怪呢,不過她也不是為了賞錢來的,倒沒多在意。
芳止說:“這銀子還是姑娘做花草生意自己掙的呢。”
李嬤嬤驚訝道:“什麼?姑娘怎麼自己掙銀子?姑娘手裏沒有銀子嗎?”
不應該啊,大箱小箱的東西往靜蘭閣送,怎會沒有銀子?
堂堂國公府嫡女,怎會淪落到自己去掙銀子?
芳止小聲說:
“發月銀的日子還沒到,您也知道姑娘是個臉皮薄的,不讓我們去要銀子,隻能自己掙了。”
“府裏有傳言,說姑娘是為了府中的榮華富貴來的,連養育自己十幾年的養父養母都不要了,巴巴的趕回京來過好日子......”
“姑娘不去要銀子,就是不想落人話病,怕夫人誤會她真是貪圖富貴才回來的。”
“如今大家都瞧得見,我們姑娘自己有能耐著呢,不差銀子,不是為銀子回來的。”
李嬤嬤越發覺得十一姑娘懂事了。
夫人也是忙忘了,她也忙糊塗了,十一姑娘手裏沒有銀子用,這麼大的事,她們竟都不知。
“夫人心疼姑娘著呢,怎會誤會?再有這種事,你隻管來跟我說。”
“多謝李嬤嬤。”芳止道。
李嬤嬤道:“十一姑娘麵皮薄,很多話不好意思說,你多看顧著些,姑娘不好意思說的,你隻管來跟夫人說。”
阿嫣隔著窗戶偷聽到這些話。
紀寧明明也沒做什麼,但又好像做了很多,讓這府裏的人都信任她,心疼她......
要是換做自己,自己肯定沒這樣通天的能力和手段。
紀寧在一旁幽幽道:“這人啊,別人一字一句告訴他的不一定可信,但自己琢磨出來的,必定可信。”
阿嫣:“你這樣會揣摩人心,這樣清楚要怎樣才能在京城活下去,先前又怎會落到人人引以為恥的地步?”
她實在是不明白。
難道真是被那什麼‘愛情’,衝昏了頭腦?
紀寧搖晃著漂亮的小腦袋。
“時也,命也,不可說,不可說啊。”
“明日隨我去花草鋪子上看看。”
祥瑞居。
程氏聽李嬤嬤說寧兒竟自己做生意掙銀子,心痛萬分。
“李嬤嬤,立刻去我的私庫,點五十箱銀子送去靜蘭閣!”
“什麼銀子俗氣,一派胡言!”
她先前本是要給寧兒送些銀子的,瑤兒卻勸她:“銀子俗氣,妹妹恐怕是聞不得這銅臭味兒,府裏嫡女每月的月錢不少的,夠妹妹用了。”
她當時也是腦子糊塗了,竟會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
原來瑤兒從那個時候,就在算計寧兒......
可她的寧兒,明明受了這麼多委屈,卻一個字都沒跟她說,多麼善良可愛,多麼乖巧懂事啊。
“李嬤嬤,走,送銀子過去!”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寧兒才不是為榮華富貴回來的,銀子算什麼?我的女兒,想要什麼沒有?”
“我就要讓他們都看看,我有多疼寧兒!我看誰再敢非議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