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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眷領二夫人進了後院，我隨子赫進入廳堂，塌上坐一六七十歲老者，須發班白，卻依然精壯有力，不顯老態。眉眼威勢赫赫，盯得我遍體生寒。“長風見過老司馬。”“你有何能耐當得了我外孫？”我哈哈一笑，“老司馬此言差已，今日之時，是老司馬不得不認長風。”
老司馬眼中掠過興味，子赫望向我的目光詫異、莫明，“公子何出此言？”“大王生性多疑，唯親近之人不用，老司馬功高震主被大王收回兵權。尚邑地處王城入中原必經要地，如此險要之地，大王豈會任他人控製於手？如今大王顧忌老司馬餘威，子孫尚有此生息之地，隻是老司馬百年之後，可還能護得子孫周全？”老司馬語氣咄咄逼人，“公子是笑我尚邑無人？”我冷笑道：“縱使尚邑能人千萬，國君愈加之罪，何患無詞？尚邑抵擋得了嗎？”老司眼露笑意下塌，走到我麵前，仔細打量我一番，“子赫，帶公子去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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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庭院風景氣勢磅礴大氣，與子赫來到一清淨院落，進了屋，二夫人與一婦人坐於塌上，那婦人見我進來，緊緊盯著我，神色哀絕，眉眼中似欣喜、似不信，竟是那日在椒邑所見婦人。子赫眼中露出心疼之色，上前道：“姑姑，公子來了。”那婦人聞言渾身顫抖，唇角哆嗦，卻說不出一字。那份哀絕刺得我心傷，如若母親在世，是否也會如此心疼於我，心疼痛難抑，跪於地，跪行到她麵前，似乎在我麵前的就是母親笙笙夫人，淚奔如泉湧，“母親……”“我的兒，我苦命的兒……”闔瓠夫人撲了過來，聲聲淒厲，心底深埋的絕望、傷痛排山倒海，洶湧翻滾，“母親，孩兒不孝！”雙臂緊緊箍著我，似乎怕我消失了一般，肩上衣裳瞬間濕了一片。我伏在她的胸口，汲取那身上暖暖的清香，心中的痛楚似乎越來越淡，一點點沉澱，母親的味道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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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安撫闔瓠夫人，闔瓠夫人緊緊拽著我的手，眼睛一刻不離我身上。子赫雙眼通紅，難掩欣慰。二夫人抹著淚，竟也傷心絕絕，我自知她的哀傷不是為了我，是為何人？當晚住在尚邑，在闔瓠夫人溫柔、疼惜的目光中入睡，一夜無夢。醒時，發現闔瓠夫人竟守在我身旁，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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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與闔瓠夫人拜見大司馬，一聲外公叫得他開懷大笑，看來對我還算滿意。老司馬左邊站一四十多歲氣宇軒昂壯年之人，右邊一位三十七八年紀，溫溫儒雅，子赫與年長之人有幾分相象。闔瓠夫人眉目溫和，難抑眼中驕傲，“我兒，快叫舅父。”“舅父。”那壯年之人大掌輕拍於我肩上，思緒萬千，“大妹有兒如此，當感欣慰。”隨即看向大司馬，“公子氣魄不輸父親當年。”老司馬哈哈一笑，“我的外孫，豈是平庸之輩。”二舅父溫敦敦地看著我，“上蒼有眼，姐姐終於苦盡甘來。”
闔瓠夫人熱淚盈眶，一時間眾人無語，兩位舅母上前輕聲勸慰。一男兒與長青一般年紀，長得清靈俊郎，身旁站著一十一二歲小姑娘，滿眼好奇，子赫道：“子閭，曉兒，還不快叫表哥。”曉兒大大方方叫了聲表哥，神情爽利，全然沒有一般女子嬌蠻、扭捏之態，子閭眉目含銳，眼露欣賞，“前幾日，千斤賞賜勇士之人，今日竟成子閭表哥，真是暢快之事。”果然將門子女各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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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陸續有親朋前來，兩位姑姑姑父，一大群堂兄弟妹，一一見過，眾人關懷備至，好不熱鬧。呆了兩日，向眾人告辭，闔瓠夫人萬分不舍，“母親，孩兒不孝，不能侍奉母親於左右，母親等孩兒安排妥當，孩兒過幾日定會來接母親同住，與母親再不分離。”
闔瓠夫人淚流滿麵，隻是點頭，哽咽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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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激越回到笙地，卻不想子胥帶來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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