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整個上午都在忙著打掃衛生,把屋子打掃幹淨才覺得舒服,也隻有這樣才能從失戀的打擊中振作。這是一個標誌,意味著他要開始新的生活。都一個月了,她要回來早就回來了,既然沒回來就永遠不會回來了,因而就死了這條心。他原想留下一些能引起回憶的東西,但既然決定了徹底告別過去,又幹嘛留下舊東西,他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打包處理掉了。他坐在沙發上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他再一次用行動證明了他是不怕失戀的。從今天起,他會挺胸抬頭重新做人讓那些曾經愛過他的女人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怎樣不得人心的事。他舉頭三尺向神明保證,他會自強不息,直到有女人傻乎乎的願意嫁給他。這些話他說過不下一千遍了,但這一次他絕對是認真的。打掃衛生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他會努力做出更好的成績來回報那些信任他的人。他發表完這些慷慨激昂的演說就感到肚子餓了,這在他看來無疑破壞了他的光輝形象。他原本打算學好廚藝以備婚後做個好丈夫,但一個進口的鍋要幾千塊,再說他就算有心學習也沒有時間練習,久而久之他便不再要求自己上的客廳下得廚房了。再說女人不就是幹這個的嗎?他認為一個男人呆在家裏主要做兩件事:一個是使喚老婆忙東,另一個是使喚老婆忙西。他隻要找到一個不喜歡使喚老公的女人就可以了,在今天這個陰盛陽衰的社會還是有很多這樣的女性的。

老婆這款產品的最大優點就是服從,丈夫的話永遠是聖旨,她就算反抗也應該是跪著反抗。他最瞧不起那些妻管嚴,他要是變成和他們一樣他寧願不結婚。可父母之命難違他不得不找個聽話的女人結婚。可惜這個社會進步的太快,那些聽話的女人要麼太漂亮成了別人的老婆,要麼對他不感冒。就算他能娶到老婆,也是那些不靠譜的。她們都是些什麼貨色。長得難看不說,不是處女算了,脾氣不好忍了,花錢如流水倒黴,還放不下別的男人怎說得過去。男人娶老婆難,娶個漂亮老婆就更難了,娶個聽話的漂亮老婆難乎其難。可他也不是一般人。在男人當中他算是百裏挑一,如果按照時下流行的門當戶對的觀點,章子怡那樣的他都未必看得上,更不要說像黛玉那樣的。怎麼老是想起她呀,她不是在大觀園裏死了嗎?她怎麼會活了過來?他不是賈寶玉,他嘴裏含的不是金鑰匙而是稻草。他注定要娶個鄉下婆娘,再生個十個八個豬一樣的兒女,然後就稀裏糊塗的過完一生。可如今上天不會讓他這麼如意便宜捉弄他。上天把他們的階級調過來,這一調換不要緊,《紅樓夢》的故事大概是不會上演了,他們之間也不大可能喜劇收場。他隻是奇怪曹雪芹先生並未解釋黛玉為何愛上寶玉,他卻有一籮筐的理由解釋他為何改變想法。不能說她變漂亮了。因為據他估計她的胸部在這一年間既沒縮水也沒擴張,她也沒有去整容,那為什麼她變漂亮了。她沒有變漂亮,改變的是他的審美觀。他依然是飯島愛的粉絲也沒有覺得武藤蘭在他心中的位置下降了,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到今天才發現她的魅力。以前她光有美麗卻沒有魅力,這一年來她改變了以前的風格在不知不覺中煥發出別樣的魅力。說到這一點她倒是換了發型。就那晚的觀察來看,她的魅力不僅源自頭發還有氣質。這該如何解釋呢?這就好比說,有位朋友以前老是在你耳根念叨某位明星如何漂亮,可你就是不同意他的觀點,等到有一天你在生活中遇上一位跟那位明星很像的同事,於是你突然發現那位明星的魅力在哪裏。這就是說一個女人往往有美麗的外表卻未必有魅力,也可以說美麗是天生,魅力是自己開發的。

得益於手頭比較寬裕,逛街累了的家明走進離他最近的快餐店。開始他並沒有看到她,直到他尋找餐桌準備做下來時有人在背後叫了他一聲。於是,他很自然的轉過身,看到那個迷人的女孩在向他招手。他很不情願的走過去,跟她和她的男同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