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看到自己平時傻樂的兄長,這樣一副失意樣,內心還是有幾分煩躁。
這幾分不滿完全的融入到語氣裏。
"那時候怎麼說的。"少女吃著蛋糕,一字一頓,似乎在重點強調什麼,"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是誰說的?"
智看起來很憔悴,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抱著茶杯,距離他回到家中這副樣子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是誰說,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錯了。"
山下智麵對這些有些尖銳的話題,有些後退,久美子卻有一些不可思議。
"你,你剛剛說什麼?"
智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也可能是單純的破罐子摔爛。
他喝著熱茶,低聲的說:"我讓你擔心了,抱歉。"
久美子卻沒好氣,她對這個哥哥向來有些手足無措,微微歎了口氣,可能這就是並不親密的兄妹所帶來的疏離感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很麻煩。"
"嗯。"
對,又是這樣。久美子對這樣的語氣詞總是感到無奈。
她很想上前把他的腦袋搖暈,或是直接一個手刀砸到他的腦袋上,或是把眼前的這杯已經不太熱的茶潑過去。
再低聲細語的跟他說,我是你最好最親密的家人誒,你有什麼煩惱可以跟我說的,不要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把這樣的思想貫穿到他的思緒裏,以防對方總是一個人。
她總是要不厭其煩的說上無數遍,不停的用話語問上很多遍,智才會緩緩的回上一個語氣詞。
也許這就是我欠他的吧,久美子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那麼想。
明明是雙胞胎,但是在雙親決定去外地工作的時候隻帶上了她,智則留在鄉下的祖母家。
與所有人印象裏的那樣,久美子是一個活潑開朗,熱愛運動,盡管有些內向,但還是利利落落的女孩子;智少言少語,與高大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的性格,內向溫和,擅長做手工和家務。
算是問不出來什麼了,久美子有些心累。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相原熏這個人,從某個人不小心遺落的日記本裏。
封麵上並沒有寫名字,她下意識的翻開,看到日期意識到什麼,再合上的那瞬間,隻有那個名字,清晰而醒目。
並沒有特別在意和詢問過,因為在他周圍,並沒有這個名字。
看著那麼失落的智,久美子決定換一個突破口。
"那個,我說啊,智哥?"她小心的,組織著措辭,"你和鶴田同學,最近怎麼樣啊?"
"還好啊,遊人君最近似乎心情不錯。"想到這裏,智有些笑意,讓原本有些沉悶的臉色有些好轉。
久美子回憶了一下,有些沉默,想著每次午休時看到後桌的臉越來越陰沉的表情,心情不錯?
"誒,話說,智哥。你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那麼好了?上次生日的時候,你隻邀請了他誒。"
"是嗎?有一個朋友就很不錯了。而且遊人君人很好的,他性格比較內向,不怎麼愛說話,有一點膽小,在別人說了一些傷害他的話的時候,態度又很強硬。
不太擅長運動,喜歡看書,似乎尤其喜歡情感文學…"
久美子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智,他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相原,滿腦子都在向別人講述鶴田。
她有些好奇的指了指自己。
"那我呢?智哥,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啊?"
智低頭認真的看過去,他緩慢的說:"小美,你是一個特別好的女孩子。"
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久美子覺得自己很失敗。
她又很快的轉換了話題,"智哥,你是文學社的吧?"
"嗯,是的。小美是手工社的吧?"
"你居然知道誒,你們櫻花祭要舉辦什麼活動嗎?"
"我們還好,就是專門找一些關於櫻花春天的書,放在閱覽角。"
"好輕鬆誒。"
"的確,我還以為原本按照社長的性子,會讓我們連夜寫文公開閱覽。"
"說真的,那也太著急了吧,聽上去根本做不到,還是要點質量才好。"
"嗯,大部分社員都是那麼認為的。"說到這裏,智有些失落。
"真的,嗯,我說真的。"
久美子突然語氣認真道,盡管她沒有特殊說明,智卻附和著。
"我知道。"
"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我一定會認真聽你煩惱的。智哥。"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喝完壺裏最後一杯茶後,和自己並不太親近的妹妹去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