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一望無際的林海中,不時傳來聲聲鬆濤。偶爾又有幾聲野獸的嘶鳴傳來。然而最多的還是陣陣鳥鳴,便如一曲交響樂。
這是地處湘鄂交界處的一片大山。在那些冰冷的水泥森林中生活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麼一處世外桃源。這是一方真正的淨土。
夕陽西下。
山下,有縷縷炊煙揚起。似乎在提醒那些耕種的農人們,回家的時候到了。
隨著太陽的落山,人們三三兩兩的往各自家裏走去。那裏,有一點燈光,照亮著他們的歸路。家中,有一桌豐盛的飯菜在等待著他們。
一個麵色紅潤,鶴發童顏的老人,靜靜的站在村口,望著大山的方向。
一個個農人似乎對這種情況見得慣了,沒有任何驚詫。不時有人笑著與老人打招呼,並且帶著濃厚的敬意。
也不時有人問老人,“你家小子又進山了?您老人家又有口福了。”
老人也隻是微微一笑,仍然一動不動的凝望著大山。
人們說的那個小子便是老人家的外孫。十六年前,這個姓張的老人帶著還在繈褓中的小家夥來到這片世外桃源,便一直住了下來。
大家隻知道老人姓張,會一手了不得的醫術。那個孩子叫陳宇,剛剛出世就失去了父母。
自從老人到了這個小村,便靠著一手絕妙的醫術,贏得了鄉民們的尊敬。
小村到外麵的城鎮,即使走小道,也有五十多公裏。一般人病了,隻能隨便找一些偏方,或者說就這麼一直拖下去,隻有萬不得已才會去鎮上的醫院。但是老人來了以後便不同了,同樣一株藥草,在他的手上便能發揮出奇特的功效。在這十幾年中,所有村民都得到過老人的醫治。
山裏人家,也不過是時不時送點糧食,菜蔬,老人祖孫倆就這麼過了十六年。
天色漸晚,天邊的雲層忽然翻湧起來。
叢林之中,似乎也籠罩在一種沉重的壓力之下,隻有天籟之音還在時時響起。
忽然,一個黑影在叢林中閃過。
那些濃密的荊棘藤蔓,好像不能對他(它?)造成絲毫的影響。整個身形便如一尾遊魚在水中掠過。
這個人影就是陳宇。今年十六歲的陳宇有著一副與年齡不相稱的體格,比同齡人高出一個個頭。露在緊身背心外麵的肌肉好像閃爍著一層光芒,給人一種柔弱但是又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人奇異之極。
陳宇自從記事起就與外公生活在一起,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母,山裏的人雖然淳樸,但是小兒鬥口時總是免不了會說些什麼。陳宇每次問自己的父母時,都被告知他們去了很遙遠的地方。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陳宇才慢慢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了外公一個親人。
在他的記憶中,很小的時候,便每天被老人用各種藥水洗浴。到了六歲之後,便在老人的教導下,白天學文,晚上練武。
老人胸中自有錦繡,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醫卜星相,皆有涉獵。尤其對道家典籍,簡直如數家珍。難得的是他在那些自然科學方麵也有不淺的造詣。
陳宇一天天長大,在老人的言傳身教之下,文武雙全。老人時常外出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便會帶回許多書籍。在這種教育下,根據村裏那些在外麵念過書的人說,現在十幾歲的陳宇,比起一個大學畢業生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在前不久,陳宇才知道外公的身份,並且得到一個期待了十幾年的好消息。
張大爺道號承誌,乃是武當內家秘傳鬆溪祖師的後人。
張鬆溪乃是三豐真人親傳弟子,後來遠赴浙江四明山,傳下鬆溪一派,在明清時期,那可是大名鼎鼎,武林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後來,隨著種種曆史的變遷,幾經輾轉,傳到張承誌這一代的時候,正好遇到近代一次最大的浩劫,神州板蕩,無數英雄兒女為了家國的命運,奮勇抗爭。麵對侵略者的長槍大炮,一批批武林人士前仆後繼,倒在敵人的屠刀下,鬆溪一派正是在這一段歲月中,元氣大傷,偌大的鬆溪一派,就隻有寥寥幾個年輕人逃出姓命,其中就有張大爺在內。
數十年後,大劫又起,殘留下來的鬆溪門人繼續投身報國。經過八年艱苦的抗爭,終於取得了數百年來最大的一次勝利。但是,鬆溪一派也僅僅有張承誌這個嫡傳門人逃脫大難。老人家功成身退,不留名姓,飄然而去,後來娶妻生女,就是陳宇的媽媽。
至於後來的事,比如有關陳宇的父母,以及老人中年的經曆,老人便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告訴他,隻要他能通過自己設下的試煉,就會將陳宇想知道的一切,包括陳宇父母的身份以及他們的下落全部說出,並讓陳宇離開山村,去他向往已久的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