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記憶,趙夕陽終於風塵仆仆地到了富士山18街12號,也就是關叔叔家,抬眼看,兩層洋樓精致美觀,樓前有個大花園被紅牆綠瓦圍了起來,中間有道牌坊式宅門,門上有仿古式的獅子銅環,門沒上鎖,但趙夕陽卻不敢貿然敲門,隻站在門口探頭探腦。
眼看都快中午了,趙夕陽為了節省錢,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隻吃了碗幹拌麵,肚子早就餓了,尤其是聞見裏麵炒菜的聲音,心裏更像貓爪一樣難受,可他還是不敢敲門,仍然在猶豫著。
吱——
一輛嶄新的豪華轎車在幽靜的林蔭道上拐了個彎,緩緩停在趙夕陽麵前,車窗裏,一張戴著金絲眼鏡,精致成熟、卻又嚴肅的俏臉緊盯著趙夕陽看了老半天,之後打開車門,指著趙夕陽手裏的塑料袋問道:“你的枇杷怎麼賣?”
我什麼時候變成賣枇杷的了?趙夕陽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一頭黑線。
“姑媽,這裏怎麼有賣枇杷的?”司機是個青春少女,膚色有點黑,但很健康,身材嬌小勻稱,眼睛狡黠,一看就知道是個精靈古怪的家夥,隻是表情有點高傲和囂張。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美婦不以為然,“這裏是富人區,有好多小商販上來兜售生意。”話鋒一轉,“得了,農村人也不容易,我給你100塊錢,夠買你手裏的枇杷了。”說著掏出錢包,還真給了趙夕陽100塊錢。
囂張少女看趙夕陽的眼神充滿對農村人的歧視,她似笑非笑道:“姑媽,那要他幫我們提進去嗎?”
美婦嗯了一聲,再不看趙夕陽一眼,彎腰拿出文件袋。
“走吧,賣枇杷的。”少女翻了個白眼,挽著美婦推開宅門。
趙夕陽摸了摸鼻子,什麼都沒說,硬著頭皮跟在後麵。
穿過鋪著五彩鵝卵石的花園,進了客廳,美婦叫道:“王阿姨,議國去上班沒有?”
“剛去不到半個小時。”一個保姆打扮的中年女人一臉憨厚地從廚房裏走出來,見了趙夕陽,輕聲問道,“宋姐,有客人啊?”
少女不屑道:“他是賣枇杷的。”
王阿姨‘哦’了一聲,而美婦則瞄了眼趙夕陽,指了指茶幾道:“放桌上吧。”
趙夕陽依唁放下枇杷,‘噗’地一聲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還不走?”少女見趙夕陽一身邋遢,居然毫不自覺地坐幹淨豪華的沙發上,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而美婦隻是皺了皺眉頭。
趙夕陽取下書包抱在懷裏,斜視著少女道:“主人家還要請我吃飯呢,你著什麼急?”
“你……”少女一臉錯愕,氣呼呼地看向美婦,而美婦則驚奇地看了趙夕陽一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請你吃飯?”
“因為你不適合當演員。”趙夕陽損了一句,見美婦老臉微紅,接著道,“一個知名律師,如果會把客人當成商販,那她恐怕早就改行去開舞廳了。”開舞廳就等當‘媽咪’,這話夠損的!
美婦臉色一變,沉著臉道:“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但嘴巴太臭!”
趙夕陽針鋒相對道:“你嘴巴倒是不臭,就是太勢利。”
“勢利是實力的表現,有能力的人才有勢利的資本。”美婦冷笑道,“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很公平的,為什麼我有勢利的資本而你沒有?”
“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撐起整個地球。”趙夕陽引用了阿基米德的名唁,接著道,“資本是要靠機遇的,難道你在成名之前沒有‘雞’遇?”
“這麼說來,你是來尋找機遇的?”美婦並沒有聽出此‘雞’非彼‘機’。
趙夕陽舔著口唇道:“可以這麼說。”
美婦惡毒道:“100塊錢還不算機遇嗎?”
趙夕陽死眉賴眼道:“那是我賣枇杷的錢,再說,如果親情可以用錢買斷,那請再給我1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