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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八卦的擊劍社成員所賜,他很快就知道了她是誰。

梁芮瑾,經管係電子商務班的學生。

頂著大太陽站在教學樓下的慕容秋淵抬頭又朝樓上看了一眼,朝樹陰下退了一步,決定等會兒一定要和她說清楚。

她根本不適合做運動,連好好走個路都會絆倒,實在是很擔心她會不會在運動的時候做出什麼過激的行動來傷害到別人和自己。

更何況,每一種運動都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如果她隻是想隨便玩玩,他會鄭重建議她不如去逛街,就當慢走得了,如果要學擊劍,她必須要付出努力。

而現在,他認為她根本就沒有想清楚,隻是覺得好玩而已。

電鈴聲急促地響起,最後一節課終於結束,隨即教學樓裏陸續地走出人來。

他仔細地尋找著那張漂亮的容顏,在他遇到她的幾次有限的接觸中,她給他的印象就是漂亮,雖然有點口是心非和無理取鬧。

人潮自他麵前經過,他終於發現她的身影,於是大步走了過去,攔住她的去路,“同學,你等一下。”

再次看到她驚嚇成白兔狀,他不得不捫心自省,難道他真的那麼恐怖?

“你……找我幹嗎?”猝不及防下,她居然結巴了,看著他站在自己麵前,身後留下了麵積頗不小的陰影。

“關於你要找我教你擊劍的事,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他靜靜地開口。

“啊?你不願意教我?”她直覺開口,一臉失望地垮下了肩。

被她沒來由的失望打動,他居然脫口而出:“不是。”

“那你是願意教我了?”她驚喜地抬頭看他,隨即又慌張地低下頭去。

難道他要一直對著她的頭頂說話嗎?

“練習擊劍會很辛苦。”他看著她一身裝扮,意有所指。

“再苦也沒有關係!”為了能夠擊敗邵蘇,她願意接受魔鬼式訓練。

態度還算可以,他點點頭,“我會和社長說,讓他找人陪你練習。”

“啊?”梁芮瑾驚訝地看著他,壓根就忘記了他帶給她的那種壓迫感,“不是你教我嗎?”

“我不教人,我隻負責給學員講解擊劍的規則和方法。”他終於看清楚她的眼睛,好漂亮,仿佛流光溢彩。

和他的目光一接,她立即潰不成軍,立即低下了頭,語氣又不好起來:“你……我隻要你教我!”

他淡淡地看著她,“擊劍社的人都知道我從來沒練過。”

“我不管,反正我隻要你教!”她的語氣依然像在對他下命令。

“即使隻是口頭教導?”他挑了下眉。

“是。”她點頭。

他揚了下唇角,“如果你想這樣學……可以。”

梁芮瑾頓時得意忘形,“太好了!”一抬頭卻注意到他的衣服,於是她立即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後發現他背上那團可疑的痕跡,這衣服……這衣服……

“你幹嗎不穿我賠你的衣服?”她的口氣很不好,那團黑痕好像一直在提醒她那天是多麼的狼狽。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他皺起了眉,難道他穿衣服的自由莫名地受到了她的限製?

“我說過我要賠你的,既然賠了,你幹嗎還要穿這件?雖然你穿什麼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你穿這件就會提醒我……提醒我……”她突然張口結舌,一張臉再次爆紅。

慕容秋淵終於無聲地揚起嘴角。

她的臉熱得足以煎蛋,於是隻好大聲地警告他:“總之,你不許再穿這件衣服!”

拚命瞪,用力瞪,最好能瞪得時光倒流到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的那個時候。

可惡!

好可惡!

什麼優雅什麼美麗,她在他麵前統統都沒有了!

梁芮瑾非常討厭下雨天。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是陰天,所以樂得不帶遮陽傘,結果逛了趟體育用品店出來,坐上TAXI沒多長時間,就發現滿大街的人已經開始抱著腦袋到處跑,看一眼自己買好的東西,她的心情和天氣一樣鬱悶,陰轉小雨。

被司機在學校附近扔下車後,她也隻能認命地提起東西朝學校走,學校門口禁止停車,所以要走過去的話起碼需要十分鍾,雖然隻是十分鍾而已,但是也足夠她由白天鵝變成落湯雞,越想就越生氣。很好,她和邵蘇的杠子又多了一筆。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好笑,手裏大包小包的,全部都是因為要學習擊劍而買的東西,服裝設備武器什麼的,要是全部都裝好也就算了,偏偏那把劍那麼長,害她怎麼也藏不起來,為了她的風度著想,她還要努力端著架子慢悠悠地走,不然要是飛奔起來的話,不是更可笑,怎麼都感覺像是帶著凶器準備行凶的壞分子。

反正橫豎都是淋濕,她索性雨中慢走,看一眼身旁幾乎沒人的校道,在心裏感歎著自己的愚蠢行為。

“你這樣會感冒的。”一個似乎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即一把大傘已經罩上了她的頭頂。

梁芮瑾頓時僵住了身子,隨即感到烏雲罩頂,她愣愣地停下腳,看向頭頂的大傘。

好……大的傘!

她忍不住驚歎,感想完畢後才鼓起勇氣看向撐傘的慕容秋淵,“我就知道是你。”

奇怪,他今天看起來似乎哪裏有點不對勁。

慕容秋淵眉毛一揚,做了個疑惑的表情。

“除了你,我實在不知道誰用得著這麼大的傘。”她伸手朝上指了一下。

他垂下眼看著她手裏拎的東西,伸手接了過去,“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她又緊張起來,快走兩步,跳開他的氣息籠罩的範圍,“我等一下就到了。”

“你會感冒的。”他的聲調四平八穩,努力陳述著一個可預見的事實。

梁芮瑾又瞪他,“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去……你不要以為你又幫了我,我就會對你有好感。”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怎麼每次都說這麼奇怪的話?

“既然你要跟我學擊劍,我們就快點開始,我不想因為你生病的關係,影響到我的教學水平。”他淡淡地開口,那一瞬間,仿佛帶著篤定會勝的信心。

“我才不會感冒!”她非常不滿意他的態度,所以立即反駁他認定她會感冒的語氣,但是話音剛落,她就立即打了個噴嚏。

丟臉丟到家了!

她漲紅著臉垂下頭死盯著他手裏幫她拎的那些東西看,仿佛一瞬間跟那些東西結上仇了一樣。

“走吧。”他很君子地沒笑話她的現世報。

心虛的她隻好跟著他朝女生宿舍樓走。

慕容秋淵這才注意到她買的東西,忍不住皺了下眉,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她買的東西似乎太奢侈了一點,“這些東西,似乎價值不菲。”含蓄地提醒她。

梁芮瑾點點頭,理所應當地開口:“我一直都用最好的東西。”

大小姐——他立即在心裏給她這個評價。

“很多父母都會這樣任子女索求。”慕容秋淵看著她低垂的頭,淡淡地開口。

他是在指責她嗎?

梁芮瑾忍不住抬起頭反駁:“我的父母願意給我最好的生活,難道這是我的罪過嗎?況且我並不是那種恐怖的敗家女,而且我認為我以後一定可以更好地回報我的父母,所以我現在才花錢花得心安理得,你的話好沒有道理。”

他有些詫異,很難得看一個人大手大腳地花錢,還有這麼多道理可以說。

她的臉又漲紅了,有些著急,“我並沒有故意亂花錢。”

“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那麼清楚。”他輕輕開口。

梁芮瑾頓時愣住。

是啊,以前無論別人怎麼看她,她都不屑於和別人分辨些什麼,也不在乎別人會不會理解她,可是她現在在幹什麼,居然急急地和別人爭辯,好像唯恐她會被他誤解似的,尤其對象居然是這個傻大個兒?

她一張臉頓時又紅又白,幹脆一個字也不說了,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她怎麼了?

慕容秋淵疑惑地看著她的反應,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

果然是個傻大個兒。

梁芮瑾被傘下的氣氛壓抑得渾身不舒服,正想氣哼哼地開口要自己走,結果眼一瞥卻終於發現了為什麼她覺得今天的傻大個兒有哪點不對勁了。

“這衣服……好像小了點兒。”他身上穿的可不就是她賠給他的那件衣服?

“還好。”他一向對衣服沒多大挑剔,隻要差不多合身就可以了。

還好?虧他說得出口。

“什麼還好,醜死了,”她的臉又開始發燙,“你又不是去選健美先生,幹嗎要穿成這樣?難看死了,你要是被一群花癡圍剿的話,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慕容秋淵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衣服是你買的好不好?上次興師問罪般問我為什麼沒有穿,這次穿上了卻又要諷刺說穿上好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