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感覺就像她才是那個第三者一樣,偷偷摸摸的見不了光。
“小瑾?”邵蘇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一副心情特別好的樣子。
也許他有充足的理由,因為此刻,他已經大大方方地把那女生攬在懷中,並且不容她拒絕。
“你有事嗎?”牢牢地擁著懷中的女生,他笑眯眯地給梁芮瑾介紹,“她是洛以純。”
洛以純。
那個一直在她心中印象並不清晰的女生,終於鮮明地立體了起來。
不過,以純……這名字聽起來好怪。
本來她該生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女生的名字,她卻忍不住笑了一聲,“以純?你家賣衣服?”
洛以純又羞又愧,“不賣。”
梁芮瑾的尷尬之色漸漸消退,她抬眼看了邵蘇一眼,卻發現他正含笑看著這個叫洛以純的女生。
那一刻,她突然恍惚起來。
或許邵蘇一直都是故意的吧。
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歡他,隻是當事情不在他預料的時候,他便以另一種方式來委婉地表示他的拒絕,他隻讓她看到他想讓她看到事情,他在以他的方式拒絕她,盡量將傷害減少到最小。
就像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他把她介紹給她,是篤定她會對她毫無敵意嗎?
怎麼會這樣?
因為自始至終,她生氣的對象都是邵蘇,氣他不該讓她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夢,為什麼不可以早點喚醒她的夢,但是對這個女生,她總是在刻意忽略。
邵蘇歉然地看向跑神中的梁芮瑾,或許他以前選擇了默認她的存在,但是在他遇到以純後,他才突然發現,梁芮瑾是他所喜歡的女生,可是,是那種像妹妹一樣的喜歡,是那種可以嬉笑怒罵毫不掩飾的類似親人一樣的感覺。
“女朋友?”梁芮瑾的臉色不是特別好看,勉強自己問出了這個答案。
“是的。”邵蘇沒有一絲的猶豫,給了她異常肯定的答案。
“誰是你的女朋友?”洛以純立即瞪他。
“不就是你嗎?”他好笑地按住她的手,免得她偷襲他。
“我、我根本就不是。”洛以純生氣地和他撇清關係。
“不是,那我們幹脆再重溫一次相遇的經典場麵好了。”他立即作勢要吻她。
“不要!”洛以純怕得要死,像尾魚兒一樣活蹦亂跳要從他懷中掙開。
“要……呀!”有人重重地踹了他一腳,他抬頭,心虛地發現梁芮瑾一臉陰霾的樣子。
糟糕,他幹嗎刺激她,不是早就知道她溫柔外表下掩飾的本性嗎?
“你聽好了,”這次換梁芮瑾瞪他,“我肯定能贏你,哪怕隻是一招,我也要贏你。”
麵子裏子都掉光的某人開始發火了,以至於有點口不擇言。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麵這樣?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他。
他當真不再是她記憶中的他了。
她氣得轉身,離開這個不像邵蘇的邵蘇。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自始至終把他們這場類似於鬧劇的場景看得清清楚楚。
“她生氣了。”洛以純捏了他一把。
“放心,她會沒事的。”他皺眉,隨即一笑,擁著她走開。
每個人都要長大,麵對夢醒後的現實,沒有人會例外。
擊劍社外,梁芮瑾像幽魂一樣徘徊了好長時間。
本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來擊劍社,看完了下午的比賽,和於渺一起吃了晚飯,在圖書館裏無聊地晃了一會兒,又自己散了會兒步,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她就走到這裏來了。
從開始還能聽到裏麵練習擊劍的敲擊聲,到後來社團裏的人離開,擊劍社便恢複了安寧,但是裏麵卻仍然有人,因為燈一直開著。
是傻大個兒吧,怎麼他到現在還不走?
梁芮瑾在門口探頭探腦,就是不敢進去,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進去後一定會尷尬,那天那麼大聲地對他吼,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討厭她這樣無理取鬧的女生?
突然想起來,似乎她從來沒有叫過傻大個兒的名字。
他曾經對她強調過她可以叫他慕容,她還偷偷在心裏嘲笑過他,那麼唯美又古色古香的姓怎麼會屬於他?這個男人高大魁梧得嚇人,和他的姓氏似乎一點兒也找不出共通的地方。
慕容,慕容秋淵。
很像武打小說中的男主角才會取的名字,她忍不住有些好笑,透過窗戶偷偷看著擊劍室裏的動靜。
他又在整理東西,東摸摸西理理還一副挺樂在其中的樣子。
像個老媽子。
梁芮瑾突然有點想笑,他這個人還真是……
古裏古怪。
大木頭。
她預備在外麵還要待上多久?
慕容秋淵往窗邊看了一眼,隱藏在窗邊的人兒被夜風拂起的長發絲絡般分明地揚起。
或許她有偷窺他人的惡習,但是他沒有被人偷窺的習慣,所以他整理好手邊的東西後,隨即走向窗邊,打開窗子,“你在幹什麼?”
失誤!
或許是她又跑神了,所以大開的窗子不小心就彈到了她的額頭,她憤怒地一手捂著額頭一邊瞪他,“你幹嗎突然打開窗子?”
“對不起。”他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道歉。
“你是故意的!”她依舊一手捂著額頭一邊瞪他。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再次道歉。
“你就是!”她非常生氣,因為被他逮到而尷尬,所以幹脆先發製人來掩飾她突然浮現的莫名心虛。
慕容秋淵無奈地歎口氣,清黑的眼眸看著她慢慢開口:“你是想就這樣再和我繼續吵架嗎?”
當然不是!
要不是他先惹她生氣,她怎麼會蠻不講理地站在這兒和他抬杠?
她憤憤地邊想邊走進屋內,抬起頭正想繼續發火,卻看到日光燈下,他對著笑了一下,“你終於來了。”
那一刻,她瞠目結舌。
她從來都不覺得他好看,一塊木頭能好看到哪裏去?可是這一刻,他看著她的目光很溫柔——或許是她的錯覺,笑容仿佛沉澱了千百年之久,讓人感覺到說不出的安寧——或許還是錯覺,就像他一直在等她的那個樣子,她莫名地熄滅了剛才的火氣,一張臉頓時熱氣上湧,有點頭暈目眩。
才、才不是那樣,他笑得難看死了,她怎麼會頭腦發昏以為他突然之間變好看了?
“笑得難看死了!”雖然不像平日那麼大聲,但是依舊極不禮貌。
他卻根本沒有生氣,依舊淡淡微笑地看著她,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被那樣的目光看著,梁芮瑾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機器人一樣僵硬。一張臉更是紅到不行,就像是被人逼到角落裏的小獸,她驀然抬頭瞪著他,“看什麼看?”
他開口:“梁芮瑾。”
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他幹嗎那種語氣叫她的名字?
“幹嗎?”隻好口氣不善地繼續瞪他。
“你想好了嗎?”他似乎不知道她的情緒波動,依舊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語氣也變的淡淡的。
蓄勢待發的她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想好了。”
“怎樣?”他挑了下眉。
“還能怎樣?”她漲紅了臉,“我也知道要贏他不太可能,反正……算了,能贏他一招也可以了。”
對她來說,能認清自己的實力也算是小有進步了,他嘴角輕揚,決定不再繞著這個問題打轉。
他轉身,把她的劍拿給她,“你是要學佩劍嗎?”
她接過那把劍,“為什麼我要學佩劍?難道還有別的嗎?”
慕容秋淵一笑,伸指彈了一下劍身,“佩劍總長110厘米,劍身長90厘米,重量不超過500克,劍身橫斷麵為矩形,護手盤小。你買的可不就是一把練佩劍的劍?”
“我不知道。”她茫然地看著手裏的劍,她當時隻是隨便買的,哪裏知道有那麼多講究?
“不過也無所謂,我看過邵蘇的比賽,雖然他三種都學過,但是和專業的擊劍運動員比還是差很多,既然你想要贏他,不如挑他最弱的那一種來進行比賽,”他笑了一下,“佩劍打得比較累而且時間又長,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這一方麵就比較弱,你倒不如在佩劍上多加練習,或許還有可能贏他。”
“哦。”她茫然地又應了一聲。
“而且佩劍質軟,變化性大,動作多變,我覺得,佩劍更適合女孩子,輕巧且華麗,”他揚起了嘴角,“最重要的一點,佩劍可以有劈砍動作,很適合你。”
“你……”梁芮瑾氣得跳腳,伸手就給了他一劍,“你想死就早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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