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些男人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女人們就急了,以為是出什麼事兒,就要去找。村長死活不讓她們去。她們就覺得村長肯定知道一點什麼,所以就在村長家鬧了很久,村長才說,他們挖礦的時候,挖出來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男人們都生病了,是瘟疫,怕傳染到村子裏來,所以就把他們全部都關在了一起。”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知道了實情的女人們就更加不放心了,剛要一起去看望男人們的時候,那些東西就出現了。”
說到這裏,齊雲兒忽然抬起了頭,好像在努力地抑製自己的眼淚不要讓它流出來一樣。
“那天晚上,死了很多人,被他們吃了,村子裏到處都是血肉,村長帶著人來求婆婆,婆婆無奈之下,用很多藥草熬了一鍋湯,潑到了那些狼人身上,他們就恢複了神智。婆婆最後把他們帶到了村子最下麵的洞裏,算是安置他們,告訴我們沒到月圓之夜,他們就會變成人,那是我們每個月唯一的和他們見麵的機會。動了神脈,接下來的災難我們都躲不掉,我們隻能成為那個東西的口腹之食。說完這句話,婆婆就咽氣了,把這一切都交給了我。”
齊雲兒說完了,便轉過身去,偷偷抹了幾下眼淚,又轉過身來看著六子。
“你,節哀。”
六子撓了撓頭,沒辦法,他實在不太會安慰人,所以也就隻能這麼說一句了。
“你,具體知不知道他們挖出了什麼?那個埋在地底下的東西,你婆婆既然知道是什麼,應該就會有關於它的傳說吧?”
六子趕緊問。
大山裏頭的東西,誰也琢磨不準,就好像昆侖七曲,這裏頭的東西不是簡簡單單的鬼鬼怪怪,它們更加古老,更加可怕。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我聽到最多的,就是婆婆說,他們把手挖出來,把手挖出來了,讚巴的左手。”
齊雲兒努力地回憶著,努力不錯過她記憶中的哪怕是最簡單的一個字。
“讚巴的左手?讚巴是什麼?”
六子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於是接著問。
“我們族人是從關外遷徙過來的,婆婆說我們幾百年前過的是遊牧的生活,信奉一個叫讚巴的狼神。那個讚巴是狼和人的後代,沒到祭祀的節日,我們都要向他進貢貢品。當年為了躲避戰亂,我們逃到了這裏,也就很少狩獵了,所以這個習俗慢慢地也就取消了。婆婆說讚巴會生氣的,後世報必將出現。”
“這樣......那讚巴的左手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被分屍了麼?”
六子接著問。
齊雲兒搖了搖頭:“這事兒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讚巴在神明中間的地位不高,因為他是半狼半人的血統,一直遭到唾棄。後來他為了追求力量,淪落成了魔神,曾經殺了很多的人。打那以後,他具體怎麼樣了,誰也不知道。沒有傳說也沒有記載,他好像就是這麼消失了一樣。”
六子皺了皺眉頭,這裏可是南疆,聽齊雲兒的意思,讚巴是草原的神,就算是魔神,那也不會葬到南疆來啊!
“讚巴,真的存在麼?”
齊雲兒看六子陷入了深思,有些不解地問。
不存在麼?
六子苦苦一笑,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所以他隻能說了一句:“也許存在吧,這個狼人的形成,可能和讚巴有關係,那個左手什麼的,我還需要去查一下,那一批狼人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找你們了,恐怕他們會盯上我,所以,你們應該是安全的。”
六子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好了,大概的事兒,我都明白了,你能告訴我,那個挖金礦的地方在哪兒麼?那個什麼左手被挖出來以後,應該沒有人挪動它吧?”
齊雲兒搖搖頭,表示對這一切毫不知情,隻是轉身指向遠處:“往西走,最高的一座山,翻過那座山,你就會看到了,那是巨大的山穀。”
六子點點頭,一轉身,準備走回村子裏,可是他身上忽然泛起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在背後盯著自己一樣,背後一陣陣地發冷。
六子忽然回頭,卻隻看見齊雲兒一臉驚詫地看著自己。
不,不是齊雲兒。
會不會和那個黑色的湯藥有關係?
六子猶豫了一下,張口問:“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齊雲兒站在火堆的那邊,臉上的表情忽然開始變化,臉上的皮膚皺紋變得越來越深,頭上的頭發也逐漸花白了起來,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她就變成了一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