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凱所在醫院的住院部裏,張凱的奶奶正躺在病床上,老人癡癡呆呆的,似乎那次見麵之後,完全陷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隻知道吃喝,什麼都不聞不問。
作為兒子的張遺墨看起來非常憂鬱,母親的身體讓他擔憂,這個近五十歲的男人看起來非常年輕,強壯的身體和一雙睿智平易近人的眼睛,眼睛彎彎的總是似笑非笑,這些年心理博士導師這個職業讓他看起來特別冷靜,特別的深沉。
張凱每天晚上都會來照顧奶奶,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媽媽在照顧奶奶,媽媽是個教師,本來也是個閑職,說起來隻是在學校的後勤部,這些天因為奶奶的事情,也請假照顧老人家,她也是很犯愁,婆婆這些年身體一直特別硬朗,怎麼見了一個小姑娘就成了這副模樣,看來這姑娘也讓她覺得不太吉利。
但是丈夫看起來卻和她有不同的想法,他不但很關心雨薇,而且自從上次見過奶奶之後,這個中年人似乎像是關心女兒一樣關心這個女孩,這讓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是老媽親,還是這陌生的女娃更親。
張遺墨是個很健談的人,也可能一直做科研,而且在外開了公司,所以非常的有魅力,和他談起話的人都覺得非常融洽,雨薇的感覺也是如此,對於兒子張凱,爸爸是個嚴肅的人。
張凱所在的這所醫院是全國數得上名次的好醫院,張凱之所以能進來,也全憑爸爸的推薦,但是張凱其實的夢想並不在這裏,他很喜歡探險,以前曾經想要學考古專業,但是並沒有得到許可,倒是爺爺那輩有幾個都是考古隊的,但是爺爺死得早,在很多年前都已經去世了,具體的原因奶奶和爸爸都未曾說過,所以他也並不知曉。
醫院單調的白色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廊裏來來回回病人或者家屬紛遝的腳步聲,伴隨著護士的叫聲和呼叫聲,還有各種混合的聲音,各色的疾病或者**聲,還有頭上或者身體上的白色繃帶,這都無端讓人產生一種抗拒的反應,醫院給人的感覺就是恐懼,還有充斥著細菌的地方,一個生命的誕生,一個生命的逝去都在這裏。
張遺墨坐在母親的床前,用了一把瑞士軍刀熟練地削著蘋果,老太太雙眼睜著,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光芒,看不到眼神裏的亮光,張遺墨感覺到這一次母親的病的確是很不尋常。他削完蘋果,並沒有遞到母親的手上,而是放在了母親床頭的飯盒裏,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戶斜對著一條大街,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一個主幹道,但是離這棟住院樓還是稍遠,所以也沒有劇烈的吵鬧聲,母親一輩子習慣了安靜,來這裏之後她其實稍微有所不適,母親是個非常奇怪的人,連他自己都不太能懂母親的心思,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和父親不知道去了哪裏,一去就是整月整月,甚至半年都很難回來,他就被扔在家裏和爺爺一起,但是每次回來父親和母親總是會給他帶很多好吃的,而且總是喜滋滋的,就除了最後一次,父親出事了,母親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他記憶中母親其實照顧他還是不多的。
在窗外的大街上一直到醫院門口,一直都鳴響吵鬧到晚上,雖然保安一直在維持秩序,但是因為人太多,所有依然是一幅忙亂的景象,這時候,張遺墨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映入了自己的眼簾,看著也不是兒子張凱,一身清爽的打扮,球鞋,紮著頭發,一件短夾克,這顯然是莫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