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銓消失在街道拐彎處,文瑛這才走轉身走進蔡宅後門。
看門的李大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聽見響動聲,睜開眼來,見是蔡英文,忙揉著眼睛說:“小姐,你出去了?吳媽和小娟下午還在找你!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文瑛把手裏拎著的包袱甩到李大的懷裏,說:“我出去的事你不要告訴別人,你偷著賭牌的事兒我也不說給人聽!”說完,頭也不回地朝裏麵走。
李大慌忙把包袱打開,裏麵竟然放著的是自己昨晚上丟失的衣服帽子,這才知道文瑛昨晚上就從這後門溜出去的。李大也不敢吱聲,趕緊跑到自己住的那間小屋,把衣服帽子放好,裝作沒事兒一般,走出小屋後繼續坐在椅子上看門。
文瑛溜回小院,見遊廊上沒人,趕緊快步跑回自己小屋,把門緊緊閉上,思忖道,聽剛才李大說,吳媽在找我?想來一定是小娟害怕了,對吳媽說我不在屋裏,因此才有找我的事兒。不知吳媽她會不會告訴父親?”
想到這裏,文瑛又後悔起來,剛才沉浸在周銓仗義助人的一片讚賞聲中,完全忘了在街上買點吃的回來。如果父親真的發狠不理睬我,我何必傻傻地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鬧絕食?不如先出去買點吃的藏在這屋子裏!
文瑛正要打開屋門出去時,忽然聽見走廊上有腳步聲,也不敢開門出去了,慌忙走到窗戶麵前,輕輕撩開窗簾一角,隻見父親陰沉著臉往這邊快步走來,他身後還緊緊跟著吳媽和小娟。
文瑛趕緊轉身撲到床上躺下,又將被子拉來將臉蓋上。
門外一陣響動,好像是父親蔡茂在推門,又聽見吳媽小聲嘀咕,“剛才這門還是開著的,一定是小姐回來了,在裏麵又把門關上了!”
這時,小娟在外麵叫喊:“小姐,請把門打開,老爺在這外麵的!”
文瑛把被子從臉上拉下,裝作很虛弱的樣子,朝門外輕聲說:“我頭暈,起不來!”
蔡茂勃然大怒,當即隔著門責問女兒,“你還想耍脾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背地裏偷偷去見姓周的那小子去了?”
文瑛知道瞞不住了,翻身坐起來,對著門大聲說:“他是窮一些,可人窮誌不窮,好歹也曾幫過你的女兒,對咱們蔡家也算有恩,可你為何翻臉不認人,不分青紅皂白,一下就把他趕走了?”
蔡茂氣得大聲嗬斥:“你莫非是想說我嫌貧愛富?對,我就是嫌貧愛富。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想讓姓周的那個小子踏進這蔡家門檻半步,我這一輩子也不會見他。”
文瑛激動不已,當即跳下床,快步走到門邊,氣憤憤地說:“你不讓他進家門,他也不稀罕進來;你要想一輩子不見他,除非你一輩子也不要想見你的女兒?”
蔡茂氣得渾身發抖,轉過身來對吳媽和裴小娟說:“你兩個就守在這門口,不準她擅自離開屋子,更不能出了這個小院。再發現她跑出去了,我非拿你兩個示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