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當著她舅舅隻說了一句,女兒你可真給我們家長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導致她舅舅一腔熱血直接被冷水撲滅,坐不了五分鍾就回家了。
填誌願那天,不僅舅舅來了,她小姑也在決定性的那刻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說是S市的A大裏麵有她的親戚,這親戚還不算遠,就是她親舅舅,曾經留洋在外,幹了一輩子的教育工作,也算是享譽盛名,被A大返聘為名譽教授。羽柔這成績上A大問題不大,老教授一直住在學校裏麵,多多少少能照顧到她,問問羽柔爸媽是不是有這意思。
這A大跟本地大學,無論哪方麵都差著天,人家是削尖了腦袋要進去,她們是不是要白白錯失這個機會,在家裏蹲還是鍍層金回來蹲這就是問題。
她舅本來就有這個意思,更是隨著她姑磨破了嘴皮,說來說去,就是千萬不要耽誤了孩子的前程,說到後頭,她爸是有點心動,她媽礙於小姑的麵子,沒同意也沒反對。直到散場以後,壓著她爸給羽柔填了本地大學。
這事到如今算是完了,可回了房的羽柔從抽屜裏取出一張新的誌願表,清清楚楚的填上了第一誌願A大。
她舅舅第二天接到她的誌願表格,沒覺得驚訝,反倒覺得理所應當。
錄取通知書來到之前的日子,平靜愜意,羽柔在夏天不喜歡出門,窩在家裏舒坦到不行,但最終那天還是來了,羽柔媽從來沒有過的崩潰,當場就哭的聲嘶力竭,差了那麼一小點就能厥過去。
等到羽柔爸接到消息,開了三小時的車回到家裏,才發現家裏已經被親戚給擠滿了。好不容易走到屋裏,就見羽柔媽軟倒在自己媽的懷裏,滿目赤紅,哆嗦著嘴,捂著胸口直喘氣,看見他來,哇的一聲噴湧而出,這種絕望的場麵,好比羽柔被人口販子拐賣,從此消失不見。
羽柔爸轉眼看向女兒,這想發作的老心頓時就熄了火了,憾怕到臉色慘白的女兒,手足無措的端著個水杯,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爸,一臉的無所適從。
於是作為主心骨的她爸開口就是一句,“看你把孩子嚇的。”此話一出,她媽已然崩潰的心,當場就咯噔一下,從自怨自艾中醒來,撲過來摟著她女兒嗚咽。
其實在場的親戚實在是想不通啊,明明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怎麼換到她們家就成了生死離別了呢,哭笑不得之餘,見場麵得以控製,自動自發就散了。
始作俑者肖羽柔同學真心沒想過,她媽會反應這麼激烈,要是早知道這樣,她絕對會撕巴撕巴把那該死的誌願表給吞了。當初,她來這麼一下,前提也是她父母從來沒違過她的意願,她要是堅持,都會以她的想法為先,她以為這次也是這樣。至於為什麼會選擇A大,是人都有進取心,能選擇為什麼不選擇好一點,這不是人之常理嗎?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肖羽柔更安分了,坦誠了錯誤之後,完全配合父母的行動。
竟然事已至此,羽柔媽在傷心了一個星期之後,終於開展起她的外交行動,跟著她姑提前去了A大打前站,多少有點收獲後,才帶著羽柔過去認人。
不得不說,羽柔同學能在祁縣橫著不是沒有道理的,到了A大,照樣得到了老教授夫婦的喜愛,初次見麵,就直接以舅公舅婆相稱,甚至還提前認識了她未來的老師,沒錯,又是一個能看管她四年的人,巧到就是老教授的小兒子,這下子一來,羽柔媽是完全放心了,同時打消了陪女兒上大學這個荒謬打算。
到了正式開學那天,全家老小一起上了S市,把羽柔安排的妥妥當當之後,羽柔媽交代了又交代,才哭哭啼啼的被同樣難過卻隱而不發的羽柔爸給拉走了。
九月開學,不到一個月就到了十一國慶,大學新生很多都選擇了留校,羽柔接到她爸爸的電話,說是羽柔媽茶飯不思想了你整月,明天就要過來S市,讓她帶著羽柔媽四處散散心,錢都打到她的卡裏,往大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