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傳來的呢?衛徹豎起耳朵,繃緊神經,站起身環顧四方。這時旅館裏每個房間的燈都滅了。人們在入睡。這麼晚了,誰在說話?衛徹步步謹慎,循聲尋去。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循著前進的方向,那如同鬼魅的私語聲逐漸清晰。衛徹來到旅館的側巷。這條巷子平時人跡罕至,堆放了成堆的雜物。衛徹正心想自己會不會聽錯了,猛然,牆角的地底下透出一線不起眼的燈光,投入眼簾。它藏在一隻破櫃子的後麵,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看樣子,是個地窖。這會是什麼地方呢?衛徹心中特別好奇。而且,又是誰會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呆在地窖裏?衛徹小心翼翼走過去,聽見裏麵傳出陣陣的低聲細語
“李小姐,跟古文獻裏記載的一樣,他們上次就是從這裏找到那扇門的。”傳來的似乎是江少華的聲音。
怎麼會是他們!衛徹一驚,把耳朵更加靠近地窖的木板了。隻聽見底下果然有兩個人,聽再仔細點,另一個女聲隱隱約約就是李婭寧。衛徹從木板的縫隙看下去,隻見李婭寧和江少華站在燈光昏暗的地窖裏。他們站在一張桌子邊,桌麵上好像正展開一幅地圖,那兩人正借著桌上的應急燈在查看地圖。
江少華點點地圖,好像對那塊地方十分了解,但衛徹看不清圖上的內容。而李婭寧雙瞳凝視著地圖,顯得十足沉著冷靜。地圖上,江少華所指的地方有個交叉,那是古人做的標注。李婭寧說道:“雖然我們費盡心思找到了那扇門,可問題是,那扇門後麵究竟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江少華下意識地看了看地窖的更深處:“隻有等它醒了才能知道。”
李婭寧也望向那邊,似乎那兒還有其他人。衛徹努力想看清楚一些,無奈視線範圍太窄,那邊的情況無法窺及。
忽然,李婭寧朝那邊說道:“醫生,情況怎麼樣?”
那邊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小姐,它的情況十分糟糕。而且,這裏的醫療設備太簡陋了。我們必須去醫院。那兒的藥品更加充足。”
那是白浪的聲音。沒想到他也在地窖裏。
“可是,我們不能讓外人知道它的存在。”李婭寧說道。衛徹看到她離開了桌子,消失在視界內。不一會兒,她再次折返,回到桌邊,表情憂心忡忡。“不好辦呀。”她說,“它一直昏迷,根本說不出那扇門後的情況。如果我們貿貿然進去,說不定也會遇到與上一隊人相同的情況。”
江少華聽了,很著急:“那我們該怎麼辦?放棄這個計劃嗎?”
李婭寧搖頭:“不可能。我們找了那麼多年,才找到那扇門。而且,它的遭遇也證明了我們一直以來尋找的方向並沒有錯。我們怎麼可能半途而廢!”
江少華鬆了一口氣:“李小姐,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李婭寧看著他,“是什麼?”
江少華摸了摸還隱隱作疼的臉頰:“這次行動為什麼要帶上衛徹那幾個外人?”
李婭寧笑了笑:“很簡單。因為我們看中的是他的背景。”
江少華不解:“因為他的爺爺是那個衛先生?”
李婭寧:“是的。衛徹的身體裏流著同樣的冒險家血液。既然我們要去探知一個未知世界,那麼像衛徹這樣的人作向導就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我相信他會和他爺爺一樣的出色。”
江少華卻表示擔憂:“如果衛徹破壞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李婭寧臉色驀然冷峻,美麗的眼眸之中,竟然流露出些許陰毒。
“那就除掉他!”她做出割喉的手勢,嘴裏緩緩吐出幾個字。每個音節,都充滿了勢在必行、不擇手段的決絕。這些字清楚地傳到趴在地窖上方偷聽的衛徹耳中,就如把把冰刀,冷冷地刺穿了他的皮膚和骨髓,帶來陣陣寒意。
黑夜之中,衛徹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感覺每一寸皮膚都浸泡在冰冷的夜色中。原來,這些人邀請他來,竟然是另有所圖。而他則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他們的一枚棋子。在最關鍵的時候,竟是可以棄用的。
李婭寧她把我衛徹當什麼了!陣陣被欺騙玩弄的感覺從衛徹的心底竄出,伴隨著怒氣,加速了血液的流動。如果是在平時,按他一貫的性格作風,他早就跳下去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了!但這次不一樣……李婭寧這行人不簡單,她們分明在進行一次隱秘的行動。而這次行動,根據偷聽的內容分析,與一扇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