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個人?”衛徹既然喝開了,也不管了,自己拿起茶壺邊斟邊喝,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他還讓黃泉叫人拿來一包花生,跟黃泉邊吃邊嘮。
“這兩個人。”
黃泉又拿出那張照片,衛徹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找那兩人分明就是周淵靈和陸三通。衛徹至今不明白公安為何要追捕她們。周淵靈那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是通緝犯呢?回憶起三峽初見,她一身清純的打扮,眼神幹淨得好似美玉,晚風吹來,一頭柔順的長發飛舞,那麼清淨,那麼靈秀,就像一朵純潔的雲,怎麼都無法和壞人聯係在一起。而且,她看起來就是個初涉人世的姑娘,究竟能幹出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我不知道她們去了哪兒。如果你知道,你能告訴我嗎?”衛徹衝黃泉壞壞地笑,插科打諢的本事一流。黃泉卻很有耐心,仿佛胸有成竹。
“小衛先生,這樣可不好。”他看著衛徹,似笑非笑:“我們的人在旅館跟蹤到她們的行蹤,當時那個女孩正在陽台上與你會麵。你會不知道她的去向嗎?”
黃泉說到這兒,衛徹這才猛然想起那夜會麵,周淵靈匆匆離去的背影。當時,爺爺喊她的聲音很倉促,好像在忌憚什麼。原來,是因為被這幫人的追緝啊!她選擇以身犯險,就是為了來提醒自己逃命,衛徹心中片刻感動,轉而變成諸多擔心。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他們一老一小,拿什麼對付公安的追捕呢?
玩世不恭的表情在衛徹的臉上消失了。他轉頭看向黃泉,眼神忽然變得淩厲,像獵鷹的利爪般緊緊地抓住黃泉的臉,神情倔強,頗有你死我活的意思。
如果黃泉的人敢傷害她,他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即便他們是公務人員!
衛徹這番明顯的變化,黃泉看在眼裏,立即讀懂了他的心思,走過去,溫和地拍了拍衛徹的肩膀,說道:“你放心,我們的人還沒找到他們。就算找到,我們也不會傷害他們的。名義上,他們是通緝犯,實際上卻是對我們十分重要的人物。”
“啊?她們不是通緝犯?”聽到這兒,衛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就說嘛,周淵靈怎麼會是做壞事的人呢!但公安部門將她們當作通緝犯來追捕,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黃泉這些人如此迫切地要找到她,她身上擁有什麼重要的秘密嗎?無數的疑問,像潮水般從衛徹的心頭湧上,幾近將他淹沒。
“算了。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黃泉歎了一口氣。嘮了這麼久,他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衛徹這一行人並不知道周淵靈的真實身份,他們的相遇更像是巧合而已。不過,值得探尋的是,那個少女好像對衛徹他們的生死很在乎,否則也不會冒著被抓到的風險跑到旅館警告他們離開。
“那隻能使出最後的方法了。別怪我。”黃泉最終說了這句話,談話結束。衛徹聽得莫名其妙,搞不懂黃泉又要使什麼花樣,正想多問一句時,突然,大壩上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如珠落玉盤般,淩亂地敲擊著人們的耳膜。隱隱約約地,好似還夾雜著嚎叫和尖叫。黃泉霍然站起,眉頭狠狠地皺起一個“川”字,傾聽外麵此起彼伏的聲音。
“難道那東西來了?”他小聲嘀咕。
衛徹聽到他嘴裏提及‘那東西’,心生疑竇,正欲問個明白,卻又被門外傳來腳步聲打斷了。“科長!”隨即,一個特種兵打開了門,他抱著一支槍,臉側掛著幾顆長長流下的汗水,表情如臨大敵:
“科長,不好了!”
黃泉轉頭看他,表情肅穆:“是它來了嗎!”
特種兵欲開口,卻抬手擦了擦汗:“不……不是……是。”他磕磕絆絆,糾結好幾秒,才努力捋清了語言:“是一群水鬼,它們在攻擊大壩!”
“什麼?!”黃泉沒等到他預想中的東西,卻出現了不速之客,他目光犀利地投向衛徹:“那些水鬼,是來找你們的?”
衛徹當然知道那群水鬼的用意,自己也表示很無辜:“又不是我想這樣。如果你們不把我們關在這裏,水鬼也不會找上門來呀。你要把我們放了,水鬼保準散去。”
“想得美。”黃泉扔下這一句,便急匆匆摔門而出。
很快,他來到壩上,所有的士兵都站在大壩邊緣,手中的衝鋒槍不斷向下掃射,子彈宛如狂風驟雨,水猿們紛紛中彈,“嘩啦嘩啦”地落入水中,漫天淒楚絕烈的哀嚎,像是有上千萬隻猿猴正在舉行哀樂大合唱。然而,這場戰爭並沒有停止的意思。那些裝備精良的特種兵,不僅不感到輕鬆,反而頻繁地拉著槍栓,越來越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