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凝重,風聲鶴唳。
黃泉橫眉倒豎,嗬斥衛徹道:“你瘋了嗎?怎麼不想想裏麵是什麼!”
“啊!哇啊!!啊!”洞裏的慘叫變本加厲,此起彼伏地撕裂著夜色,勾帶著阿峰死去的景象,肆虐著衛徹的神經。那是,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怎麼能不救呢?衛徹畢竟是19歲的熱血少年,聽著這樣淒慘的聲音,心中憤怒、悲傷、焦急、擔心,百感凝聚。
“可是,可是……!”他情緒很是激動,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好,冰涼的風像刀一樣刮在他的身上,刺骨的冷。
“小徹,別去啊……”歐陽淩沫擔心得快要哭了。
衛徹看著她,猶豫不決。
反而黃泉當即冷靜決斷,背起歐陽淩沫,一把拉起衛徹就往回走。“你先讓自己活下來再說!”
“沙沙沙”,夜色之中,幽深的地底再次響起了那可怕的聲音。
就像一群剛出生的蠶,在貪婪地啃噬著桑葉。再多的食物也喂不飽它。
衛徹聽著這聲音,內心像被火烤油煎般難受。他多麼不想就這樣丟下自己的隊友。可是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實力不足,隻能就這樣任由黃泉拉著,一步一步地朝著來時的方向離去。那聲音在他背後漸漸地變得虛弱,漸漸地,再也聽不到了。
又有同伴被密裂噢那吃掉了,就在他的眼前,而他卻什麼也做不到。衛徹心裏沮喪極了,像失魂落魄的扯線木偶,被人牽著領著,不知不覺,前方出現的火光喚醒了他的意識。抬頭一看,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營地。
“呼……終於回來了。”趴在黃泉背上的歐陽淩沫感動得想哭。
黃泉將她放下來,又看了看身旁的衛徹,“你還好吧。”他問。
衛徹苦笑,“沒事,我扛得住。”
雖然這麼說,他的心裏仍是五味乏陳。
“記住。”黃泉眼神十分銳利,就像循循教導的前輩,說道:“不要把自己當作救世主。我們不是上帝,不能救所有人的性命。”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衛徹就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同伴呀。
唉……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小徹,振作起來!”歐陽淩沫也在幫他打氣。衛徹露出微笑,扶著她朝火光走過去。
回到火堆前,三個人有些愣住了。
眼前,篝火孤單地燃燒著,一片空空如也。而原本應該在宿營地等候的斌少和高淩風竟然不在了。衛徹剛重整旗鼓的心當即跌到了穀底。
見鬼,難道他們也遇到了密裂噢那的襲擊?
黃泉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看現場,倒不像遇到了襲擊呀。”
確實,篝火和帳篷都完好無缺,地上也沒有出現蛇形的軌跡和地洞。如果不是被密裂噢那襲擊,那這兩貨跑哪兒去了?
正尋思著,突然——
“沙沙”,樹叢裏有動靜,衛徹立刻渾身緊張,舉起伸縮槍指將過去:
“誰!”
“不會是怪物吧!”歐陽淩沫抱緊衛徹的手臂,腳步不便地向後躲著:“我怕。”
衛徹立刻默默地將她護在身後,卻不敢靠近。夜色裏,那樹枝亂顫猶如揮舞的芭蕉扇,似有黑影在裏頭竄動。看不出是何物種。更不知哪一刻,就會從裏麵跳竄出來,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難免又是這森林裏的什麼妖魔鬼怪。
“媽的!”
不管是什麼怪物,衛徹正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呢。他啐了一口唾沫,便一槍崩過去。
“嘭”的一聲,樹林裏的黑影沒被打中的樣子,反而一驚一乍地跳起來。
“哇!別開槍!是我們!是我們!”
卻是斌少和高淩風。這兩人嚇得屁滾尿流,從樹林裏滾了出來。他們十分狼狽,褲子都沒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