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入口處的警示語,石階,石磚甬道,以及那些腐臭的味道……衛徹不禁壓低聲音說道:“醫生,你說,這兒會不會是什麼墓室之類的?”
像秦始皇陵墓那樣規模浩大的墓室也說不定。
可白浪卻說:“不像。”
“為什麼?”
“如果說這裏是一座墓室,規模如此宏大,隻有帝王諸侯可得。自古至今,這些帝王諸侯要隆重下葬,必會請風水大師勘得龍脈以保江山綿長,所以,你覺得哪個諸侯會把墓室建造在一處荒井之下?而且,這兒絲毫沒有按照風水來布局,而是隨意所為。”
說得也對,更重要的是,衛徹想象不出這個與現代社會隔離的世界,會生活著怎樣一位帝王。除非是……衛徹想起他們來此處尋找的天宮。既然美其名曰天宮,那麼,按常理而言,出現君王帝後也不為過。
是天宮裏的帝王安葬於此?
更不像了。衛徹曾經看過一本很火的盜墓小說,當那些盜墓賊進入墓道之後,就會遇見各種機關,甬道上也應該刻寫墓誌銘之類,而墓室又會分為前室側室,用來擺放主人的棺材和陪葬品。他們眼前這個地方完全不像樣,隻有一條甬道,如此而已。任何一個大人物葬於此,都不會如此簡陋。
“那我就想不通了。”衛徹說道,“如果不是墓室,那人們在地下開辟出這個地方又要幹什麼用呢。”
這個問題,白浪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可真是一個充滿著神秘感的地方啊。衛徹的注意力重新傾注在這條死寂空無的甬道裏,他探尋的目光停留在甬道兩邊整齊的青石磚塊上。按目前來看,這座地底建築可能比想象中要恢宏,而要修建而成,耗費的人力和物力是難以估量。這說明,此地生活著一個龐大的人類種群。或者說,曾經生活過。衛徹想起之前遇見過的懸骨。那些皚皚白骨,曾經也是無數的生靈。它們生活在這兒,至於為何死去,又被人掛在樹上,就不得而知了。
衛徹始終有一點想不通。
人們將枯骨懸掛在樹上,是一種安葬儀式呢,抑或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趁這段沉默而枯燥的路程,衛徹正打算與白浪重新探討這個想法。猛然間,卻見對方刹停了腳步,好似發現了什麼。伸縮槍微弱的燈光中,隻見白浪的耳朵像脈搏似的,一動一動的,好似在捕捉著每一處細小的聲音。
他聽見,在那黑黝黝的深處,仿佛隱約傳來了一絲的聲音。
“你怎麼了?”衛徹被白浪的反應帶動,緊張地問道。他將伸縮槍照向前方,然而,隻能照明前麵十幾米遠的地方。再深處,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這反而更讓他不安了。看不見並不代表安全。他睜大眼睛注視著那片黑暗,恨不得把這片黑暗看破一個洞,好讓光明泄露進來,身體也不知不覺地做好了防禦架勢,隨時準備好突如其來的襲擊。
“怎麼了?”衛徹再次問道,緊張得用力呼吸,好象肺被壓扁了,正用全力將它恢複原狀。
白浪冰冷的表情上有點無奈,說道:“你沒聽到嗎?”
“哦?”衛徹這才反應過來,模仿著白浪的樣子,豎起耳朵聽了一下,甬道深處死寂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他皺緊眉頭問道:“聽到什麼?”
他顯得很緊張,渾身每個毛孔都在警惕,好似一隻被狼追殺的兔子。雖說他平時初生牛犢不怕虎,闖蕩起江湖就勇往直前,但現在所處這個陰森幽暗的環境,怎能不令人心裏發毛?
白浪依然冷靜地說道:“有一種奇怪的聲音。”
“真的假的?你別嚇我。”衛徹神經再度緊張起來,再次努力豎起耳朵聽,卻始終沒有聽見。
“醫生,我真的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衛徹對白浪說道,表情明顯在說“我已經盡力了”。
此時,白浪的心中也有一些疑惑,因為,剛剛那聲音隻是稍縱即逝,虛無縹緲如一朵飄過天空的雲彩,並不真切。況且,眼前暫時沒有真正地出現危險,難道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