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剩下的人也不敢再糾結斌少失蹤與投票的事了。衛徹雖然關心好友的安危,此刻也隻能抄起背囊,一隻手拉著歐陽淩沫,步履飛快地跟在白浪後麵。他在心裏默默地祈禱斌少千萬不要出事。
所有人都開拔了,就剩下江少華對這莫名其妙的局麵發展一愣一怔,“還投票嗎?有病吧!這幫家夥!”他喋喋碎語,囉囉嗦嗦,李婭寧都沒好氣說他了。“江少華,你再不走,就留在這兒等死吧。”
“咦?”江少華愣了一下,隨即猛然醒悟:“喂,等等我!”
他這才背起行囊,打算快步趕上去。不過,好奇心作祟,他竟多餘地看了一眼後方。
這一眼,直看得他背脊嗖嗖地刮過一陣涼氣。因為,他分明看見,就在後方那片奶白色的霧氣裏,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烏黑一片。黑暗中依稀浮現許多模糊而奇怪的影子,密密麻麻地朝他們走過來。那看起來,就像月黑風高夜時,夜風刮過籠罩在夜幕下的森林,樹木籟籟搖晃的場景。
醫生說得沒錯!後方真的有東西逼近!是很可怕的東西!
江少華嚇得止不住地渾身哆嗦了一下,雙腿也開始發軟。此時不逃命,更待何時啊?他吞了吞口水,再也不敢回頭,趕緊去追前麵的人。
“你們,別扔下我一個人啊!”
幸虧大夥兒沒走遠,江少華追上去後,死活不敢再落在後麵了。
“瞧你慫樣。嗬嗬。”刀疤陳瞥了一眼追上來的江少華,又回頭瞧瞧後方的情況,輕蔑地瞥了他一眼,語氣裏充滿了鄙夷。
“要你管!”江少華繃緊了臉,一臉不悅。“你有種就留在這裏別跑。”
刀疤陳冷哼一聲,自然沒停下腳步。
反而是歐陽淩沫對兩人的爭執感到不解,還想回頭看情況,結果腦袋被衛徹按住了。他不讓她看。“別看了,你會害怕的。”
歐陽淩沫一向對衛徹的話言聽計從,便是不敢回頭,乖乖貼著他的胳膊一起向未明的前方走去。走著走著,她卻停下了。“咋了?”衛徹剛問完,便感覺歐陽淩沫臉色不對勁,慘白得好似一張宣紙。此時,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手腳冰涼之極,細小的身軀站在原地,像風中的蒲草般哆嗦了起來,看得出她是很想邁步逃跑,卻迫於驚恐地站在了原地:“有……有……”她戰戰兢兢地說道,根本說不齊一句完整的話。看來是受到的驚訝太大了,她連嘴巴都張不開,隻能瑟瑟縮縮地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究竟是什麼東西,會讓歐陽淩沫那麼害怕?
看著她的表情,衛徹的心裏也發怵了,感覺心裏像被一盆冷水潑過似的,濕漉漉的,發冷、發涼。而其他人的心情也好不了哪兒去。他們緊張地僵在原地,所有人將視線緩緩下移,頓時,全都像受驚的蟻群一樣從歐陽淩沫散開了。隻有白浪“唰”地一聲抽出了禹之刀。
因為,在歐陽淩沫的腳踝上,正緊緊地抓著一隻,從土地裏滲出來的,蒼白的手!
哇!這真是太可怕了!眾人的背上冷汗涔涔。
“救……救命啊!”歐陽淩沫的小腿簡直抖得要站不住了,兩顆晶瑩的淚花登時從大眼睛裏擠了出來。語言已經無法形容她的害怕了。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唰”地一聲,下一刻,白浪毫無顧慮地高高揚起禹之刀,轉瞬間落向那隻蒼白的手。
卻忽然——“喂喂喂,別砍別砍,是我啊!”
那隻手趕緊縮了回去,與此同時,土堆裏響起一個熟悉而慌忙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極其像斌少。不過白浪跟斌少可不熟,根本沒聽出他的聲音,完全收勢不及。眼看禹之刀就要疾勁地劈下,衛徹趕緊喊了聲:“快住手!”,並且衝上去飛起一腳,恰恰踢開了白浪的禹之刀。
白浪順勢將刀身一轉,毫不失態地往身上一收。
“怎麼了?”他問。
“這土裏的人,像是斌少。”
“不……不會吧……”歐陽淩沫戰戰兢兢地懷疑道,方才那一幕,嚇得她膽戰心驚,她必須奮力地呼吸,好在已經無力的肺腔裏積攢些氧氣。“斌少怎麼可能在土裏呢?”
雖然這麼說,但是她覺得那聲音確實頗像斌少。
“是我啦!就是我!”這時候,土裏的聲音再度傳來。
這不是斌少,是誰?
衛徹立即跑過去打開手電筒一照。光線中明明白白:除了那隻手,泥土裏還裸露著一張看起來驚恐萬分的衰臉,兩隻驚惶不已的眼珠子在眼白間來回遊動。衛徹用手徹底抹開那人上麵的泥土,一看,果然正是從剛才起就處在失蹤狀態的斌少。這小子竟躺在一個土坑裏,全身鋪滿了泥土,隻剩臉是露出來的。
衛徹真是哭笑不得,低頭望著斌少:“你個傻不拉幾的,你把自己埋在土坑裏幹嘛呀?”
旁人圍過來一看,同樣啼笑皆非。誰也弄不懂失蹤的斌少怎麼會藏在土裏。
“哎,幫幫我呀。”
斌少伸出手,讓衛徹搭把力幫他艱難地從土坑裏爬了出來。他站在大家麵前,像落水狗那樣使勁抖抖身子,要把衣服上的泥土全抖幹淨了,然後居然先興師問罪起來了:“Boss,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踩到我的臉啦!把我的臉踩毀容了,你給錢我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