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下。一張模糊的臉龐飛快從晶石裏一閃而過。這細小的動靜讓貼著晶石前進的斌少悚然一緊。他的脖頸像石化了一般,僵硬地轉動,視線慢慢地伸向身旁的晶石。而此時的晶石,依然散發著幽幽的綠光,並無異常。
咦?剛才是他看錯了嗎?可是,好像……石頭裏有人呀……不,這怎麼可能呢?斌少為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感到可笑。畢竟,又不是齊天大聖孫悟空,怎麼會有人藏在石頭裏呢?況且,這石頭堅硬無比,想鑿開都難,更枉論藏進去了。
哈哈,一定是他看錯啦!斌少這樣想著,就放心了。
“你笑什麼?”歐陽淩沫拍了拍斌少。
斌少指著晶石,一臉傻笑,“沒啥!我還以為石頭裏藏著人。”
歐陽淩沫也覺得哭笑不得:“你還真是個逗比,石頭裏怎麼藏人呢?”
正說著,卻突然,歐陽淩沫半張的嘴巴凝固了。她的臉因過度驚訝而變得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不可思議。她分明看到,一張怪異的臉正悄悄從晶石裏冒出來。那是怎麼可怕的一張臉啊!它的臉小巧而稚嫩,五官齊全,就跟小孩一樣,但臉色十分蒼白,就像塗了一層厚厚的白粉底,不見一絲血色。這還不是最詭異的地方。最令歐陽淩沫心驚肉跳的,是那雙沒有眼白與眼球界限的眼睛,那不能稱之為眼睛,充其量隻是兩個深邃的黑洞,似噬人一般,令人看了不寒而栗,根本無法與之直視。而,歐陽淩沫的視線卻像被它的雙眼緊緊攫住,抽脫不出,她就那樣死死盯著它,嘴巴張大而不能說話。
鬼……鬼娃娃!它出現了!她多想警告她的同伴們。
可惜,她說不了話,其他人也毫無察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的腳印上,他們走進了一個致命的誤區:他們以為鬼娃娃的出現必然會留下腳印,怎知鬼娃娃竟然可以藏在晶石裏?!
現在,它就在斌少的身後,而他本人卻渾然不知。歐陽淩沫好想提醒他,嘴巴卻像被凍僵了,連張開這麼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她就這樣無聲地哆哆嗦嗦地抬著手指,不停地指著斌少的身後。而斌少卻仍蒙在鼓裏。當他轉過身看到歐陽淩沫驚悚萬分的表情,甚是疑惑,拍拍她的手臂問道:“歐陽,你咋了?中風了嗎?”
“你……你……”
它在你後麵啊!可那句話,歐陽淩沫就是無法說出口,她眼睛越睜越大,瞳孔裏映出石頭裏詭異的小臉。那張臉開始笑了,裂開嘴巴的陰笑。這時歐陽淩沫才發現它的嘴巴深處同樣是漆黑一團,就像一口深井。
緊接著,它朝斌少伸出了蒼白的小手,而那隻手,越伸越近,乃至慢慢地從石頭裏伸了出來。媽……媽呀!看到這兒,歐陽淩沫呼吸倏然停頓,頭皮一陣陣發麻,好像被人用千百枝針紮著一般。而與此同時,她發覺腎上腺激素在快速分泌,血壓和顱內的液壓也在急速升高。噢!來了!它出來了!隻見鬼娃娃的小手已經從晶石裏伸出半截,蒼白的指尖已經觸及斌少的衣襟,他卻偏偏仍懵然不知。
“歐陽,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差?生病了?”斌少居然有心思關心起歐陽淩沫來,並且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她的體溫很正常,完全沒有發燒之類。斌少摸摸下巴,像個莆田係的無良遊醫那般一本正經地思考起歐陽淩沫的症狀。
“噢!”少刻,他便得出了結論,“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大姨媽來探親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