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當初,那片海域平靜得不像話。
當衛徹等人到達那兒時,不僅看不到黑煙的存在,就連曾經出現過的半截小林也都消失不見了。可能他早就沉入海底了。也難怪,畢竟他當時已經瀕臨死亡,不可能一直在海麵上漂浮著。
“大家小心一點。”衛徹謹慎地說道。
八叔自知何事,所以警惕地觀察附近的海麵,但凡出現一點黑煙的影子他就打算逃跑。
而劉sir等人當然不了解其中的內情,所以頗帶疑惑地問:“小心什麼?”
衛徹三言兩語搪塞過去。“小心有沒有水龍卷出現啊。”
正說著,忽然,頭頂上空由遠至近的一陣“轟隆隆”的轟鳴聲傳入耳際。衛徹猛然抬頭,卻見兩架巨大的直升救援機就在漁船的頭頂上空盤旋著。從直升機上投下兩束光芒,直射海中,刺目的白光直擊他的雙眼。在這瞬間,衛徹下意識地緊閉雙眼,用手迅速地擋在眼前。幾秒後,強烈的白光射向了別處,他眨巴了幾下眼睛,才適應過來。
也在這時,衛徹才注意到了,不知何時夕陽帶著最後一絲不舍和眷戀沉入海邊天際,天空的最後一絲彩霞悄無聲息地消失,由灰蒙蒙的天空替代,上空還零星地散落著幾顆似螢火蟲般一閃一閃的星星,為越變越暗的天空加之點綴。
而此時,耳邊不再隻有直升機的機扇葉飛速旋轉的轟鳴聲,還有數條快艇攪動海水而發出的聲音。原來,除了兩架飛機在海麵上空盤旋,還有數條快艇在海上行駛。他們都是香港海警部門的人,因為劉sir報告有人員在海上失蹤,所以海警第一時間特地調派了直升飛機和快艇前來協助搜索。
一時間,各條船隻都燈光大亮。船上的人們或拿著手電筒,或是利用船上照射燈,搜尋著這片海域。
不論是在漁船上的人也好,快艇上的人也好,飛機上的人也好,他們說的最多一句話便是:“這裏沒有發現!”
“報告!我這邊也沒有!”
時間過去得很快。隻知疲憊時抬頭看了一眼上空,才發現天空中早已懸掛起一輪彎月,四周布滿星辰。
幾個小時連續不停的尋找,讓大家已是相當的疲憊。且在這片數十海裏的海域範圍內,就差翻個底朝天了。別說國柱他們和老林父子的影子,就算是一片衣角,一塊碎布也沒發現。
“先到這裏吧!今日麻煩各位了。”
從對講機裏傳來劉sir有些疲憊的聲音。
隨即,直升飛機,快艇,漁船等,都開始紛紛折返消失。不消片刻,海麵上也恢複了往日寧靜。
而八叔等人的漁船則乘著皎潔的月色與星星撒下的微薄光亮,向著岸邊的碼頭緩慢地行駛著。船上的人誰也沒開口,但全都各懷心事。過了半晌,終於回到了漁村。隻見這時候的碼頭最前端點亮著三兩盞鵝黃色的燈光,燈光拉長著燈下幾個遲遲不肯離去人的影子,襯得他們格外孤單落寞,與一絲悲涼。
在他們的翹首期待下,海麵上漸漸出現三個小亮光,它們宛如燭火般微弱,仿佛一陣風吹過便會熄滅。它們緩緩前行,向碼頭靠近。
那正是八叔他們船隻,也是還留在碼頭遲遲不肯離去的人,他們翹首以盼的希望。
隻是這份希望的結局注定是失望。
當衛徹和八叔等人搖頭歎氣從漁船下來時,村民們目光中的熱切與期待如被水澆滅的火炭,頓時熄滅。人們多麼希望這隻是八叔與劉sir開的一個玩笑呀。
或許,他們身後就藏著失蹤者那些人。
然而,這是一個事實,不是玩笑。國柱他們的身影,始終未出現。
不管你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事實就擺在那兒,國柱他們徹底沒了,就連屍骨都找不到。
“怎麼可以這樣?噢!不!不可以!”
國柱的母親痛苦地呢喃著。忽然,她發瘋似地衝到衛徹的麵前,雙手死死拽住衛徹的雙臂,一雙憤怒的雙眸似要生吞活剝了衛徹不可,從喉嚨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帶著憤怒的火焰,似要把人灼傷。
“都是你,要不是你提議出海,大柱他們,他們就不會……。”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村民們紛紛將怒火撒到衛徹身上。同時,也讓他們心中的那股悲憤與失去情人的痛苦的情緒,找到一個發泄口。確實如此,曾是衛徹提出要出海查看的。
一瞬間,衛徹成了這個村子的千古罪人,殺害國柱等人的凶手,為人所唾棄。
“對,就是你,要不是你提議出海,他們根本就不會出事。”
“是你間接殺死了他們。”
“為啥他沒來之前就是好好,他一來到這個村子就出事,說不定他就是個災星。”
“對,就是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