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州——潁上縣紅巾軍據點
天色已近午時,韓山童與胡科交談了許久,這才走了出來。包括劉福通,韓靈兒在內的紅蓮教眾皆在門外候著,等待著教主韓山童下一步的部署。
這時,韓山童帶著胡科從房內走了出來,看見眾人,便說道:“各位同仁,蒼天有眼,派此英雄少年助我紅蓮教滅元,看來在我韓山童有生之年大事能成啊!”
劉福通說道:“大哥,這還真是科兒這小子的主意啊?”
“什麼這小子?福通,以後別這樣叫他。我已經和胡科講好了,拜他為我紅巾軍的軍師,你們大家可有異議?”
“軍師?大哥,我杜遵道不服。”一三十來歲的白麵書生樣的人站出來說到。
“杜賢弟,你何出此言?但說無妨。”
“一來這小子才來我紅巾軍幾天,可以說是毫無功勳,僅僅憑紙上談兵就能擔當軍師大任,未免有點難以服眾;二來他來曆不明,我們連他的底細都沒有摸清楚,貿然委以重任,不是把兄弟們的生命當作兒戲?”
杜遵道原本是國子監生,後為樞密院吏,因不滿朝廷腐敗,棄官回鄉。這才在潁州識得韓山童,此人頗有才華,這幾年紅蓮教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他在幫韓山童打理,可謂是元老級人物。他的話在紅蓮教中還是有幾分重量的,除了劉福通之外,此人地位僅次於韓山童。
杜遵道此言一出,當下眾人開始議論起來,韓山童略感不妙,眉頭微皺。一旁的劉福通站了出來,“老杜,你這第一點我無話可說,但是第二點,我姓劉的可要問問你了,什麼叫來曆不明?胡科和我同村,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照你這麼說,我也是來曆不明的人了?”
“哼,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講。”杜遵道不屑地說道。
劉福通聽出他話裏有話,怒道:“你……”
見劉福通犯了混,韓山童走過去將其拉住,道:“誒,二位賢弟,莫要爭執。杜賢弟說的也是,胡科擔此大任恐難服眾,我看不如這樣,此舉大家也都聽了,要是能成,再拜他為軍師也不遲。”
眾人聽罷,也不好再與韓山童爭辯什麼,也都默不作聲,暗暗點頭。
過了不久,教眾們散去,韓山童叫了胡科留下來,問道:“你那辦法似乎還未向我道盡。”
胡科說道:“韓教主高見,確實有保留,因為我想確認你們是否願意做。”
“現在呢?”
“沒問題。如今天時地利都有了,就差一股勢,將千萬人調動起來。我們要做的就是造勢。”
“如何造?”
“事在人為,‘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可拜托劉叔叔去做。”
“地點呢?”
“黃陵崗。”
“好,我立刻叫福通去辦,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
元至正十一年,紅蓮教主即紅巾軍大頭領韓山童聽從胡科之計,帶領紅巾軍在朝廷強征開黃河道的勞工中活動,鼓吹“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童謠,大肆傳揚。又令劉福通等人在黃陵崗事先埋好獨眼石人,在開工之時,將其挖出,煽動勞工們造反。一瞬間,黃河兩岸民工人人皆頭戴紅巾,加入起義,其聲勢不可謂不浩大。在強大的勢頭之下,紅巾軍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攻下了整個潁州城。韓山童自稱“明王”,也兌現了當初的諾言,拜此舉的大功臣胡科為軍師。
消息幾乎同時就傳到了其他幾隻義軍的耳中,包括郭子興,張士誠,徐壽輝等人都沒有想到韓山童有如此大的膽識和動作,成為全國名副其實第一支起義軍,占盡了先機。可是,他們對紅巾軍抱有相當大的成見,當晚聚會韓山童說的是打集慶,如今卻變成潁州,他們似乎覺得被耍了。當然,這消息自然很快也到了大都宮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