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百裏嵐也不欲多解釋,又和劉醫生簡單寒暄了兩句就提出告辭。
我當然一塊兒離開。
走在路上,我死死盯著百裏嵐的公文包,想試試那個木盒隔了一層還能不能對我的精神狀態產生反應。
於是趁他不注意,手在他的公文包上麵碰了一下。
刹那間一個白色骷髏頭猛地出現在眼前,我猝不及防,被它一口吞下!
“啊!”我慘叫一聲。
四周圍的行人紛紛朝我看過來。
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骷髏頭沒了,眼前是再正常不過的大街景象,我也好端端的,沒有缺胳膊少腿斷腦袋。
我仍舊驚魂未定,身體微微顫抖。好一會兒神經才複位,一把抓住百裏嵐,驚恐地問:“百裏醫生,你跟我說實話,我的精神病是不是非常嚴重了?是不是治不好了?”
百裏嵐居高臨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彎下腰湊近我問:“想知道?”語調如常,清冷且平穩。
百裏嵐比我高了一個頭多,彎下腰時大片陰影將我遮蓋住。我越發揣揣不安,咽了口口水。要死就死吧!堅定地點了下頭,然後睜大眼睛看向他。
“好奇心殺死貓。”百裏嵐勾了勾嘴角,眼中卻如若冰潭,說完這句話就直起身往前走。
我反複品味這句話,意思是不是一旦我知道了真相,馬上就會精神崩潰而死嗎!?
那、那我究竟還有沒有救?
“百裏醫生!百裏醫生!”我趕緊追上去,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你答應過可以治好我的,你千萬不要食言,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一想到自己還在一朵花的年齡就要英年早逝,我的委屈絕望就從四麵八方湧上心來,然後轉化成眼淚流個不停。
百裏嵐走著走著突然察覺到周圍人看自己的眼光帶著異樣和指責,這才注意到已經深深陷入自我恐懼幻想,無聲哭泣的我。
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但忍住了。
“你沒有病……”
“百裏醫生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悲傷地打斷他,“再說現在說這種話已經遲了。”如果上次看見骷髏頭還可以自我安慰是百裏嵐搞的小把戲,這次劉醫生當著我的麵測試什麼事都沒有,而我稍微一碰又是一個骷髏頭,隻能蓋棺定論我確實得了嚴重精神病。
“百裏醫生,我還有多少日子可活?”不等他回答,我繼續喃喃道:“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是不是隨時會傷害到周圍的人?會不會無意識地拿刀砍人?那我媽媽怎麼辦?看來我不能不回家了……”
如果真的非死不可,我不想傷害媽媽。是了,得找個借口不回家,就說去省裏的補習班補習。
可是我又該去哪裏?
我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開口,其實心裏根本不抱希望,“百裏醫生,我可不可以暫時住在你那裏?”
“可以。”
我愣了很久才把這簡簡單單兩個字理解過來,驚訝極了,“百裏醫生,你真的同意?”
“嗯。”
我頓時百感交集。一直以為百裏嵐是個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冷血黑心小白臉,沒想到其實是個好人。同時也為自己利用他隻好病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知不覺就回到了百裏嵐的工作室。
我鼓足勇氣道:“百裏醫生,對不起,我之前一直對你有一些過分的猜疑,現在證明是我錯了。你還好心地答應讓我住在這裏……請務必讓我為你做一些事情,不然我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百裏嵐點點頭,“先把陽台上的衣服重新洗一遍,然後去做飯,食材在冰箱裏,我今天想吃冬瓜排骨。下午的事吃完飯我再給你安排。對了,衣服必須手洗,排骨湯不要放薑和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