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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家的房子，麵積不大，六十個平方，兩室一廳一衛，布置的很整潔，客廳裏隻有一個大件電器：洗衣機……
客廳裏麵沒有沙發，隻有幾張擺著軟蒲團的靠椅和幾個明顯有了歲月的塑料茶杯。
哎……
這是趙虎見過的最簡陋的客廳。
張婷似乎很緊張，趙虎剛剛進來，張婷就將房門啪地一下關上了，靠在門上，小口喘著氣，小巧的鼻尖上閃著一層細細的汗珠。
張婷緊張，趙虎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時之間，寂靜的房間內隻能聽到兩人一起一伏的呼吸聲。
“把衣服……給我……”張婷垂著眼，兩隻小手緊緊握在一起，臉頰緋紅，“我……我幫你洗。”
“用洗衣機吧，”趙虎長吸一口氣，恢複了鎮定，脫下衣服，走向洗衣機，“洗衣粉在哪裏？”
“用洗衣機太浪費水電了，”張婷搶上兩步，一把拉住趙虎胳膊，搶過衣服，“還是給我，手洗，洗完了再脫水就是了。”
“水太涼了，用手洗不好。”
“沒事，我經常這樣洗衣服的。”
張婷將趙虎衣服丟進衛生間一個大盆裏麵，扭開水龍頭放水，嘩嘩的流水聲成了房間內唯一的聲響，兩人就這麼默默地站著。
“你去看電視吧，裏麵地方太小了。”張婷低著頭，絞著小手，壓低聲音，“電視在臥室裏麵。”
地方確實太小了，趙虎搖搖頭，隻好來到客廳，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珠子亂動……
張婷家沒有裝修，地板是水泥地板，牆壁是白粉牆，連牆紙都沒有，就貼了幾張電影海報、宣傳單。
哎……
趙虎再次歎口氣，看一看張婷的家，再想一想自己的家，然後，再想一想謝慧的家，這人和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這是什麼歌？
趙虎聽到張婷一邊洗衣服，一邊低聲唱著歌，趙虎五音不全，隻懂狼嚎，可這並不妨礙趙虎去欣賞美啊……
好像是那個什麼小背簍……
真是一個樂觀向上的丫頭……
在張婷歌聲的縈繞中，趙虎隻覺得自己很放鬆，從裏到外的、心靈上和肉體上的放鬆，不知不覺地，趙虎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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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的一次睡眠，沒有噩夢，更沒有春夢……
很難得的一次深度睡眠，自從一月一日後，趙虎從未睡的這麼好過……
趙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他知道，自己長期一來緊繃的神經，似乎在這次睡眠之後得到了徹底的休整，不是肉體上的休整，而是精神上的休整。
康複藥劑能夠為肉體提供營養，可它緩解不了精神上的疲憊……
脖子上是什麼東西，怎麼毛茸茸的……
趙虎感覺自己脖子發癢，睜開眼睛，愕然：
這……這不是張婷的外套嗎，怎麼蓋在自己身上？
張婷呢……
趙虎眼睛一掃，發現，張婷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一邊溫習功課，微翹的鼻尖、緊抿的嘴唇、專注的神情，再加上那透過潔淨的玻璃灑在她的身上的陽光，為她添加了一圈朦朦朧朧的光暈，乍一看，好似一個美麗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