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沈家,這又是個女的,那就是沈其茗的小姑無疑了。
“就是她嗎?你怎麼做到的啊?”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路上的車稀稀落落,怕都是趕著回家的。這種小城市到了晚上九點基本上家家閉戶,於萬家燈火中,我們行駛在空蕩的馬路上,真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娘娘搬正了後視鏡,不時的抬頭看看她。他的目光深沉而複雜,明明是皺著眉,卻又一眼一眼看個沒完。
他對女性沒什麼好感,通常也不會太讓著她們,說起來絕非憐香惜玉的那種人。用他的話說:你是女人,卻並不代表著所有男人都應該為你的淺薄和做作買單。
這話有點道理,也有點無理。就目前我身邊這位看來,大概是屬於他不喜歡的那一種了,全部女性中的一員。
路燈一盞一盞的閃過,車內的景象忽明忽暗。她穿著一身深色的旗袍,隻露出潔白的一截頸項。靠著座椅闔目沉睡,動也不動。車子拐了個彎,冰涼濕潤的風順著車窗灌進來,吹得她鬢角落下來的一綹長發張牙舞爪的飛動。
看著窗外,我們正在沿著大江而行。雨暫時停了,烏雲蔽月,遮根材良的輪廓沉伏在黑夜中,好似一頭虎視眈眈的猛獸。
五分鍾,是我閉嘴忍耐的極限。我有太多的也疑問,最不明白的就是他到底是怎麼找到她的。江灣再小也是個市,娘娘也太神了,難不成會掐算?
“她自己一個人出來打車,怪我嗎?你哪那麼多廢話?”娘娘語氣一沉,單手扶著方向盤,衝著窗外噴出口煙,道:“聽著,東家交待了任務,你要是肯答應,想方設法去做。至於怎麼做,就不用他們管了,懂了嗎?”
這就是所謂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聽得懂,但是覺得胸口有點悶,顯然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無論我們是在一家店裏,還是在一條船上,現在在同一輛車裏,我們都是一夥人。出了任何事,跑得了你,也跑不了我。我隻是要個知情權,這很過分嗎?
我心裏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娘娘猛的一打把,車子在濕滑的路麵上幾乎是漂出去。我重心不穩,差點摔在小姑身上,手忙腳亂拽住副駕駛座椅。抬頭一看,嚇得登時閉了嘴。
剛剛我們過了一道急彎,左前方閃著微光的江麵上,有一座纖細的長橋。居然不知不覺中我們又繞了回來!
“快到白家老宅了,你看呐!我們怎麼可能開出這麼遠?”
“你問我,我問誰?”車速慢了下來,娘娘想找合適的地方調頭。
從後視鏡裏,驟然亮起了兩道遠光。
“是她的人,我大意了。”
娘娘扔掉煙,坐正了身子搖上車窗。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按牢檔把,收起了剛才的古怪脾氣。我們的車子竄出去,身後不遠處那輛車終於露出它的全貌。那是一輛純黑的路虎,囂張的開著遠光,似乎不閃瞎我們不罷休。
我緊張的手心出汗,在膝蓋上蹭了一把,想起了娘娘剛才說的話。他為什麼能確定那是沈家人?
“你又不認識他們,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