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像條浮上水麵的海豚一樣,隻用腳踩水,雙手捧著什麼東西。他靈巧地遊到岸邊,兩手向岸上一扔,一條烏溜溜的東西在岸上亂蹦亂跳。
是鯰魚。
那人兩手一撐,坐在水潭邊沿的岸上,轉過身盯著衛小靳和紀丹,又抹一把臉上的水,這才問道:“你們誰砸的石頭?是你嗎?”他一指衛小靳。
這是一個典型的山民,五十來歲,剃著短寸頭,皮膚黝黑,沾滿水珠的身體肌肉結實,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很像一隻從水中冒出來的水獺。
衛小靳和紀丹明白此人在幹什麼。紀丹吃驚地問:“大叔,你是鑽到水裏去抓魚了?”
那人點著頭,“是啊,我在水裏抓魚,突然頭頂上一聲響,有塊石頭掉下來,我正好在往上遊,那塊石頭擦過我的肩,差一點點就砸中我了。你們這兩個孩子,從哪裏來的?”
衛小靳連忙向大叔道歉,說他們看到了潭邊有雙鞋,卻沒發現人,叫也叫不應,就試著往潭裏扔塊石頭看看有沒有什麼動靜,沒想到是大叔脫鞋下水抓魚。隨即又把自己在尋找失蹤舅舅的事講一遍。
大叔一聽,瞪大兩眼,很是緊張地說:“你舅舅突然不見了?糟了,十有八九,是遇上精怪了。”
連大叔都說有精怪,衛小靳更驚慌了,“大叔,這裏真有精怪嗎?”
大叔很肯定地說:“當然有,很多人都遇上過了。”
“那你遇上過嗎?”衛小靳問。
“我自己沒有遇上過,但我小時候,我爺爺曾對我說,他就遇上過。”
“是什麼樣子的?”
“爺爺沒有說得那麼細,怕我聽了會膽子變小。其我從小就膽子大,很想自個也遇上一回,看看精怪到底是長得咋樣的,偏偏到現在還沒遇上過。”
紀丹搶著說:“難怪大叔敢一個人到這裏來潛水摸魚,可是萬一水下真有精怪怎麼辦?”
“哈哈,那我就跟精怪交個朋友,不是也蠻有意思?”大叔爽朗地笑著。
“暈,大叔你太浪漫了,竟敢跟精怪交朋友。”紀丹向大叔豎豎大拇指表示欽佩。此人可不是牛皮哄哄,就憑他獨自敢在山坳裏鑽水潭,絕對是個貓大膽。
衛小靳隻能接受此地有精怪的結論。他問大叔,什麼樣的精怪會擄人?為什麼會把他舅舅這麼一個大男人擄去?
“聽說有一種狐狸精,是專門迷男人的。”大叔也拋出了狐狸說。
衛小靳想,也許舅舅真的被狐狸精給迷了,當時的情節又是怎樣的?狐狸精化作美女站在路邊,向舅舅笑嘻嘻地招手,然後舅舅神魂顛倒,就連外甥都不通知一聲,跟著美女悄然私奔去了?
真是如此嗎?
“我舅舅要是真被狐狸迷走了,我該怎麼找他?”衛小靳很是著急,希望見多識廣的大叔能為他指點迷津。
但大叔卻搖搖手,振振有詞地說,“我有個認識的人,29歲,他就是在太湖邊失蹤的,到現在都一年多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們隻能相信他是中了狐狸精的圈套,跟著狐狸跑了。”
一年多了都不回轉,那肯定樂不思蜀了。舅舅也成為那樣一個人了?
大叔說完這些,穿上登山鞋,提著鯰魚走了。剩下衛小靳和紀丹在山坳裏無計可施。
紀丹卻明顯暗暗高興,她伸手挽住衛小靳的胳膊,問他該怎麼辦?衛小靳說:“我也不知道。”
“我倒有個辦法。”紀丹甜甜地說。
“什麼辦法?”衛小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