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匆匆而走,越走越快。跑出好幾裏路,站住回頭,沒見任何人影。
要甩掉一個普通的人,易如反掌。剛才她不過甩出一道無形的籪,阻止了衛小靳跟來。
可對她來說,甩掉衛小靳並不是初衷,也不是目的,把他攥在掌心裏,任憑她擺布,索取她所需要的東西才是真。本以為要達目的是舉手之勞,事實卻是她使盡媚技卻竹籃打水了,竟然沒能把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的男孩給拿下。現在反過來討厭他的追蹤了。
恨啊!
“法海,老禿,牛鼻子,老賊……”她自言自語,用惡毒的咒罵發泄一腔的怒火。
要不是這個王八蛋道士,她肯定成功了,兩次就要摘到桃子了,卻都功虧一簣。
失敗的懊喪讓她把怒火轉向了另一個目標。從樹林中跑出來後,她沿著湖邊小路往西北而行,來到一座山頭前。
右側的山體被削去一角,成為一麵絕壁,是過去開采石灰岩留下的舊傷,岩礦早已禁采,殘壁上全是峻險的棱角。而絕壁下原本有一個深坑,積聚了雨水後成了一個人工水潭,由於過去隻要有人下水遊泳總是不明不白溺亡,水潭邊因此樹上了一塊水泥牌子,上麵寫著“潭深水涼,嚴禁遊泳”的警示語。
碧波水潭,水清得發綠,在這酷暑天冒著一陣陣寒意,令人生畏,所以現在敢於到這裏戲水的人很少了,附近的山民談水色變,紛紛傳言這水下有蹊蹺,可能已有水怪在這裏安家落戶了。
白素貞當然也聽說過這種傳言。她跑到水潭邊,警惕地四下環顧,確定無人,便縱身一躍,在空中來了幾個全空翻後,如一條美人魚般紮進水裏。
水麵上沒有濺起一點水花,稍稍蕩起幾絲波紋還沒擴散就迅速平靜了。
她直入水下幾十米的潭底,那裏出現一個橫向的洞口,鑽進洞去再上浮,等冒出頭來,已經在一個地廳裏了。地廳的中央有一個水池,正通向外麵的水潭。他從水池裏浮出後,一條紅色的鯉魚也從水裏浮上來,在水麵遊動。
地廳其實是一個地下溶洞,裏麵光線明明暗暗,到處怪石嶙峋,有叮咚叮咚的滴水聲在角落裏回蕩。氣氛顯得詭異而壓抑。
白素貞離開水池上岸。目光投向地廳西牆邊的一個石台。石台上蹲著一隻夔龍獸,似乎是青銅鑄成,外表泛著年深月久的晦暗色。它個頭很小,看上去隻有一隻蛤蟆大,眼睛半閉,微張嘴巴,好像處於半眠狀態。
白素貞又看著水中的錦鯉,這條紅色錦鯉十分漂亮,在水中緩緩遊動,正是它的出現,給陰森森晦沉沉的地廳帶來一抹鮮明的亮意。當然,白素貞是看在眼裏,不爽在心裏,她對於錦鯉的亮麗蓋過她,有點耿耿於懷。
但她要裝得無所謂的樣子,開口問道:“那個葉三高呢?他現在在哪裏了?你們是不是把他藏起來了?”
啪地一聲,那條錦鯉跳上岸來,隨即一轉,變成了一個紅衣女子。
女子的紅衣跟白素貞一樣是連衣裙,所露部分也相近,隻不過裙裾的下擺要稍長一些,不像白素貞那麼是齊臀超短會容易走光。而她的姿容與白素貞不相上下,但在晦暗的地廳裏,紅衣似乎更華麗一些,也讓她白皙的麵孔更加嬌豔。
一白一紅兩位豔色女子,目光在投向對方時,裏麵的內容那是相當地複雜。
“你回來了?”紅衣女打量白素貞,似乎在揣摩白素貞的心情。“看你這臉色,是不是沒把他搞定啊?”
“怎麼說?”白素貞反問道。
“如果你真把他搞到手,跟他春風一度了,那你臉上的得意之情還能掩藏嗎?可看起來你麵色不亮,反而冒著一點黯淡之氣,哪像個品嚐過魚水之歡後的美人楚楚動人心滿意足的樣子?雖不是人比黃花瘦,但也顯不出清水出芙蓉的豔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