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靳越聽越糊塗了,訥訥地說:“我是聽師父說,徒弟拜了師父屬於走捷徑,省了祖師自己摸索的那番苦,但功夫還是需要鍛煉出來的,僅僅聽師父指點還不行吧?”
“你隻要照我說的做,保證就行。現在你最需要的,是保持心境平穩,專心致誌。”隨即安道士沉思一下,換一種口氣說,“現在對你來說,專心是最難做到的,我對你是什麼都不擔心,就擔心你專心不了。”
“師父盡管放心,我一定專心致誌,決不三心二意。”衛小靳連忙表態。
安道士笑笑,一指操場中心說:“現在,你開始做個一字馬吧。”
“什麼,劈腿?”
“對。”
衛小靳心想劈腿是長期練成的,叫他劈腿,頂多來個人字造型,一字馬,簡直天方夜談。他以為這是師父提示他開始練習,就試著跨開兩腿。
當那一步跨成人字時,他感覺兩腿發顫,不敢再跨得更大了。安道士要求道:“再跨大點。”
衛小靳試著又跨大一點,但人字形並沒有多大改變。
安道士緩緩走到衛小靳身後,舉起雙手,嘴裏喝一聲:“下!”兩手拍在他的兩個肩膀上。隻聽撲通一下,衛小靳兩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
不是兩腿並攏的坐地,而是兩腿完完全全叉開,標標準準的一字馬大開腿。
“哈哈哈……”安道士大笑。
衛小靳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兩腿大劈叉了,沒有任何不適。而平時要做到這樣,兩腿的韌帶早就斷了。
不容他疑問,安道士緊接著下口令:“來,翻後,鯉魚打挺,跳起來。”
衛小靳應了一聲,往地上一躺,收攏兩腿往下一蹭,腰挺,胸抬,一個標準鯉魚打挺動作,幹淨利落,已經穩穩站立起來。
“連環後翻,開始。”安道士又下令。
衛小靳身子後翻,手腳輪流落地,在操場上做起連環翻滾,動作又輕又穩。而安道士站在中心點,跟著他轉身,右手就像握著一根無形的竿子,在幫衛小靳使力,隨著安道士右手動作加快,衛小靳的反翻也越來越加速,終於翻得不見人影,成了一道急速旋轉的影子。
“停!”安道士突然一聲斷喝。
托地一下,衛小靳一個急停,幾乎與安道士的喝聲同步,沒有滯後,準確無誤。
而翻過無數個跟鬥,衛小靳居然麵不改色,一點不喘。
“好,體能,身體的柔韌性,都達到要求了。”安道士作出評價。
衛小靳活動才剛剛開始,一番熱身,就已然感覺身體強壯了幾分,也柔軟和靈活多了。
安道士一指操場邊上,“去挑一把兵器吧。”
操場的邊緣擺了一個架子,架子上插滿了兵器,遠超十八般。衛小靳眼花繚亂,“哇,這麼多種啊。”
安道士答道:“是啊,刀槍劍戟棍矛戈斧鉞鉤,鏜槊拐耙椎,錘鞭鐧鏈鎬,其實還應該有弓弩銃叉爪盾諸般,暫時就不拿出來了。你就在這幾樣裏選一樣吧。”
衛小靳一想師父隨身攜帶寶劍,人都說劍是兵器之王,那我就先學劍術了。然而師父卻朝他擺擺手,讓他另選一樣。衛小靳雖然疑惑,還是挑了一把樸刀。
安道士從他手上接過樸刀,擺了一個架子,說一聲:“瞧好了。”一個烏龍擺尾就使開了。起初如行雲流水,不徐不急,步步緩行,招招清晰。漸漸刀速加快,一招一式環環相接,有時幾乎同時進行,閃展騰挪已然不存間隙。
再使下去,人與刀合,已無區分,但見白光圍人,人被白光所裹,如一道龍卷風旋轉,風柱裏又有刀尖的白光像銀魚在跳躍。
“好!”衛小靳看得雙目生光,不由自主地鼓掌喝彩。
安道士托一下收住刀,取了一個收勢,結束了這一趟刀法。
“師父,你這一套刀法真厲害,我都看得呆了。”衛小靳由衷讚歎著。
安道士把刀向他扔過來。衛小靳伸手一接,抓住了刀把。
“該你了。”安道士一揚手。
“什麼,輪到我了?師父,你還沒有教過我,我怎麼會使啊?”
“剛剛不是教了嗎?”安道士的話總那麼言簡意賅。“別磨蹭,時間緊。今天你必須學會使用十種兵器,再加三套拳法。”
“啊?”衛小靳簡直要傻掉了,師父這是什麼節奏,那些兵器,除了常規的刀劍槍戟,有一半是他從未見過的,比如他就搞不清斧和鉞有什麼本質區別,鐧和鞭又怎麼劃分,平時也沒認真研究過它們的實質,而要學會形形式式的招數,簡直比登天還難。
“師父,這不可能吧,誰學本事有那麼快呀?”他不得不提出異議。
安道士淡淡一笑,背著兩手沉穩地說:“誰學本事也不可能那麼快,但你不是哪個誰,你就是衛小靳,你不能用誰的標準來衡量,你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衛小靳標準,你的速度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衛小靳速度。”
“我要是學不了,你不會責罵我吧?”衛小靳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