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疏也和江照瑩雖然不同年,但卻是同月同日生的,且兩家是鄰居,關係很好,所以他們還沒開始走路,就相互認識了,文疏也比江照瑩大兩歲,若是不死,文疏也已是十七歲的翩翩少年。
長睫微垂,心口劇痛。
許知硯怔怔地想,也不知道瑩兒是否還記得牽著她的小手一起玩耍的疏也哥哥!
砰……
江照瑩本在小憩,突然間醒過來,手一抬就把杯子掃了下去。
舒雲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她。
“怎麼小姐,傷口又痛了?還是為宋世子和蘇姨娘的事情在生氣?”
“都不是。”
江照瑩輕撫著突然間疼痛起來的心口,拍了拍舒雲搖頭說話。
“我夢到了疏也哥哥。”
“什麼?”
舒雲蹙眉,文……文家三少爺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
當年文府滿門抄斬,老爺偷偷花了幾十萬兩銀子,但是一個都沒能救出來,找到文疏也的屍體時,饒是江監正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抑製不住的大哭了一場。
後來。
他們就搬家了,江照瑩沒有鬧,隻是默默的哭,哭了許久,李嬤嬤抱著她走的時候,她腫著眼睛一直望著文府的大門。
舒雲僵直身體,揚起臉蛋看向自家小姐,眼裏的震驚不斷溢出。
這麼說。
小姐從小就會知天地異事,看吉凶喜喪,從小就會?
“舒雲。”
江照瑩抬手輕拭,這才發現原來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我一直刻意的不去想疏也哥哥,不去想文伯伯,文伯母,文姐姐他們,可是很多次在夢裏,我都夢到了她們,我……我真的很想念她們,想念我的母親。”
為什麼不能重生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呢?
這樣她還可以好好看看母親,把她的模樣刻進心裏,也可以試著幫助文家躲過災難,讓他們都活下來。
為什麼偏要重生在成親的這一天呢?
“小姐!”
舒雲撲上去緊緊的抱著江照瑩,看著小姐這般難過,她也跟著萬分難過,眼淚也抑製不住的流。
“小姐,您不是會測算嗎?要不您算算文家的人可都投胎了?過得好不好?”
江照瑩一怔。
隨後急忙從懷裏拿出幾枚古錢,又默默背了一遍文疏也的八字,將銅錢拋在桌子上的同時,長指輕點測算了起來。
然而。
當算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江照瑩的臉色微微一變。
“怎麼了?小姐。”
舒雲有些奇怪,她很少看到小姐在測算的時候有這種神情,任何一個人的八字在她的手裏,不費什麼力氣就能算出命格來。
“怎麼會這樣?”
江照瑩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隨後就陷入了沉默,一直到回到宋府的空留小築,她便趴在桌子上不停的測算,但算來算去結果都是一樣的。
“疏也哥哥確實是死了的,父親把他的屍體抱回來親手安葬的,對不對?”
“是這樣,奴婢還看到了文少爺滿身是血的模樣呢。”
舒雲點頭,她記得老爺抱著文小少爺的屍體回來的時候,幾乎是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
要不是出了這些事情,說不定江府和文府已經變成親家了。
江照瑩將臉蛋埋進掌心,淚水直墜,痛苦哽咽道。
“從卦象上看,疏也哥哥的八字的確是短命之相,可柳暗花明,撥雲見月,死裏又藏著我看不懂的生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