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群人都是把對薑老爺的感謝,全部投放在了小少爺身上。

薑時安邊聽邊點頭,時不時地好奇問上兩句。

說到最後,張平眼裏帶了一絲淚光,“受了薑老爺這麼大的恩,我們卻沒什麼本事報答,眼下還要眼睜睜看著小少爺你被趕回鄉下,這薑家偌大家產平白便宜了那幫子豺狼。”

薑時安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張平滿臉打抱不平,寬慰道:“沒事,屬於我們家,屬於爹娘留下的東西,我定不會讓他人奪了去。”

張平看著車廂裏眼神堅定的小少爺,莫名就覺得對方說出口就一定會做到,跟著點點頭。

天上太陽又露出了頭,二月份的天氣還不是很熱,迎麵吹來的風都帶著涼意。

這馬車沒有車簾,路上風光倒也還不錯。

王平被薑時安臉上笑容驚豔,好半晌才紅著臉扭回頭,結巴應了幾句。

以前看這位小少爺怎麼都覺得是個粉雕玉琢還沒長大的小孩子,今日再一看還是同樣的一張臉,卻感覺哪哪都不一樣了。

想著他又皺起了眉頭,以前有薑老爺護著,小少爺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其他人欺了去。其他人覬覦驚豔也隻敢私下談論一二。

可薑老爺一走,以小少爺這副容貌也不知是禍是福。

薑時安路上了解不少事,原身以前是個癡傻的什麼都不知道,就連出府次數也是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這會兒問起,張平也不會有疑心,反而還十分有耐心將知道的全都說給他聽。

這還是個架空的朝代,名為大恒朝。

當今皇帝勵精圖治,深受百姓愛戴。由於前兩年的戰亂,如今剛平定下來也不急著開疆擴土,隻求穩定民生。

百姓們現如今的日子也不錯。賦稅不高,就算是農民隻要辛勤勞作,除去賦稅,一年糧食收成也足夠溫飽。

薑時安聽到這些也隻是挑了挑眉,他那幾個室友平日裏閑著就找些宮鬥下飯劇來看。

對於朝堂爭鬥可遠不止平民百姓們說的這樣簡單平靜。不過這也和他沒多大關係,他便一直默默聽著。

馬車從太陽掛至正空,到夕陽西下,傍晚呼呼風聲,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終於是停在了一處小鎮上。

薑時安還以為到了呢,一問才得知明日估計還得走上三四天才到。

張平看他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有些愧疚,要是有個大些的馬車,也不至於這麼受罪。

“咱們今晚就先在鎮上酒樓住上一晚,馬兒也歇一歇吃足草料,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張平將馬車停在酒樓門口。

門前夥計連忙過來招呼兩人,“都這麼晚了,兩位還趕路!咱們店吃住都行,價格還公道。”

張平點點頭,兩人跟著夥計走進酒樓裏。外麵馬車自有其他夥計負責吃草喝水等。

這個時辰酒樓裏人不多,大堂裏坐了幾桌正吃飯的。

薑時安隨意瞥了一眼,覺得有些怪異。這些人身穿一身黑衣,臉上沒有多餘表情。

張平顯然是以前來過的,熟門熟路就和掌櫃要了兩間房,他給薑時安安排的是上房,自己則睡通鋪。

上房一個晚上八十文,裏麵除了床鋪,還有夥計會送飯菜,要洗澡也有浴桶熱水送上去。

通鋪一個晚上也就十五文錢,大多是一些下人奴仆住的,許多人擠在一個屋子裏。

張平要了份飯菜在酒樓大堂吃。

薑時安的待會兒夥計會送上去。

以前坐火車還從來沒坐過這麼長時間,而且這馬車又窄又小,薑時安還沒習慣有些難受。

一路上他已經將腦子裏的記憶消化得差不多了,不過有一部分卻是模糊不清,任他怎麼想都看不真切。

從記憶中的畫麵來看,這位小少爺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所有的記憶都是美好、有愛,直到爹娘的離世…

薑時安歎了口氣,若是薑老爺在天有靈看到,得多心疼這個幼子。

薑時安在房裏轉了一圈。

房間布置簡單,打掃得也幹淨,床鋪沒什麼黴味

薑時安關好門直接大字仰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路上吃了幾個那些叔伯臨走給的餅子,包裹在油紙包裏,最簡單的蔥油餅,味道卻格外的好。所以他現在還不是很餓。

迷迷糊糊眯了一會兒,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薑時安揉著眉心睜開眼。

“客官您要的飯菜。”

薑時安起身開門。

夥計將飯菜端放到桌上。

簡單三菜一湯,一葷兩素,還有份湯盅。

這些都是算在房費裏麵的,菜色一般,不過熱乎乎地吃著也還行。

夥計臨走又問了他需不需要熱水。

薑時安點點頭,正好重新換身衣物。包袱裏有醫館大夫拿的藥,洗了澡還得再上一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