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薑時安睜開眼。
外麵已然天色大亮。
陽光從木門縫隙間照進來,看來今日的天氣不錯。
聽得外間窸窸窣窣的聲音,薑時安動了動腿,隻感覺渾身都有些僵硬。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爬起來。
薑時安擼起袖子,手臂上的傷痕青紫一片,看著竟是比剛傷那會兒還嚴重些,倒是不疼。
這兩天他也清楚這具身體格外敏感,一點點細小的傷口都會被放大幾倍,看著很是嚴重。
薑時安打量著屋裏擺設,
除了身下一張紅木羅漢床,床櫃還有個梳妝台,上麵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木衣櫃也有兩個,櫃門歪歪斜斜的掛著,櫃角已經不行了,看著像是被蟲蛀過,有兩個角塌了下去。
另外就是幾個小矮凳,還有兩張靠椅。
床尾還有一張特別小的木床,看起來像是嬰兒床。
想來應該是原主小時候睡的。
薑時安走過去仔細看了看。
木床外側還刻有一行小字,他將上麵灰塵吹去,念了出來:“歲稔又時安,春來恣歌吟”。
想來“薑時安”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
他嘴角微微上揚,帶了一抹笑意。
古代有一點比較不好打理的就是頭發,不管男女頭發皆又長又密。
薑時安梳子也沒找到,隻能用手隨意抓了抓,直接往頭頂綁了個高馬尾。
就腦子裏的記憶來看,他剛四歲一家人就搬到了清平郡。
原主父親好像一直挺厲害的,一開始是考學,名落孫山後便做起了生意。
雖然念書不太行,但做起生意卻極有天賦,從鎮上一個小鋪麵慢慢越做越大。
薑家有如今的輝煌全是原主父親的功勞,他那位二伯薑博遠是家中幼子,可能自小爹娘就格外偏愛些,隻知道跟在後麵混吃等死。
薑夫人一個人帶孩子辛苦,薑二嬸沒少幫襯。隻可惜他那位二嬸是個福薄的,原主八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二伯娶了續弦,薑家就開始不太平起來。
薑老爺感念薑二嬸的恩德,生意越做越好準備搬去清平郡,也沒忘了把二房的人一並帶上。
不然二房哪裏有今天,估計還在這鄉下種地呢。
薑時安從回憶脫離出來,邊往外走邊搖頭,這二伯一家還真挺狼心狗肺。
房門打開,院子裏忙活的張平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
張平不知從哪裏找了把鐮刀,這會兒正吭哧吭哧割著院子裏的雜草。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笑著說:“小少爺起來了,那邊有幹淨木盆,井水還是能用的。”
“好。”薑時安點頭,往他指得院子角落走去。
這一片的雜草已經清理幹淨了,能看到一口老井,旁邊有木桶和木盆。
鄉下農村一般都是靠山或者環河,平日吃水大都需要去挑,家中有井就方便不少。
木桶用繩子拴著,薑時安將桶丟下去,看到桶裏裝滿水,再提上來。
“張大哥,咱們也認識幾日了,我既然叫你一聲大哥,你平日也不要這麼客氣,叫我時安就行。”
聽著對方左一句小少爺,右一句小少爺,薑時安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張平點點頭,手上快速割著雜草,餘光卻是一直注意著薑時安的動作。
沒想到弱不禁風的小少爺打水動作這麼熟練。
兩日相處,要不是知道對方是誰,還真不像富貴人家少爺。
有張平清理院子,薑時安就打算先將堂屋、臥房、廚房幾個必須用到的屋子先收拾出來。
昨夜天色暗都沒仔細看,白天這宅子建造便看得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