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城裏更加熱鬧。
天上飄著雪花，但這並不能妨礙百姓們想過個團圓年的腳步。
還有幾日就是除夕，家裏東西和年貨錢伯已經買得差不多。
今日正好大集，一大早，錢伯就把眾人叫到了前廳。
天冷薑時安犯困，這兩天吃飯都在床邊的小桌，都沒去前廳，性子也越發地懶，連門都不想出。
“哈～“
薑時安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半邊身體都靠在季應淮肩膀上。
季應淮支撐著他，身形都不帶變的，不時還能伸手給他拉拉披著的狐裘。
“爆竹貼紙燈籠這些我都買齊了，你們今兒就出去感受一下年節的氛圍，小小年紀不要整天就知道宅在家裏。”錢伯看著眾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幾個娃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比他還老氣橫秋，整天門也不出。
“好，知道了錢伯，我正好帶時安熟悉一下。”薑聞璟語氣柔和，點頭應聲。
聽到大哥都答應了，薑時安趕緊站直身體點頭。
三人走在前麵，後麵跟著錢伯的兒子四京，還有一群影衛。
看樣子四京和影衛交談的還不錯，不時就能聽到哈哈大笑聲。
這群影衛自小便沒了家人，一起長大的兄弟就是各自家人，今年也是他們最後一次陪著季應淮過年了。
往年都是在京中或者邊關，季應淮應酬完宮裏的宴席，回來叫上影衛一起，眾人吃飯喝酒聊天。
若是在邊關，那更加的熱鬧，一眾將士圍坐在一起，這個時候沒有了戰場的凶險殺戮，高高的篝火燃起，上麵架著各種獵物，每個人手裏都抬著一個酒碗和身邊的人碰杯。
如今主子不再需要回邊關，也不需要在京中應付那些陰謀，他們也該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四京兄，你們這可有好酒，咱們去喝酒吧？”
“有啊，都是自己釀的，哎，我請客，慶祝我們相識，今天非把你們喝趴下。”
“哈哈哈哈，話說早了，小五可是千杯不醉……”
一路走來都是人，路過百姓臉上皆洋溢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城裏不少人認識薑聞璟，見到紛紛打招呼道：“恭喜”。
薑家這下可是不得了，這薑大公子直接飛黃騰達成了京城裏的貴人。以後那可是要吃皇糧的，和他們這些百姓不一樣了。
身旁跑過一群孩童，前麵一人拿著糖葫蘆，後麵幾個小孩追趕著。
“別跑那麼快，給我也咬一口。”
薑聞璟注意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就在前麵不遠處，木樁上就剩下最後兩根。
他走過去掏出銅板買下，看著薑時安和季應淮一人遞了一根。
季應淮：“……”
他就大可不必了吧。
薑時安喜滋滋地接過，這冰糖葫蘆凍得極好，外麵是晶瑩剔透的糖漿，裏麵包裹的山楂也是又大又紅。
他看著薑聞璟笑說：“大哥，這串你吃吧，他不愛吃甜的，我分他嚐一顆就可以了，不然也是浪費。”
“嗯。”薑聞璟收回手，他就想著季應淮是自己弟夫，卻忘了，這人曾經可是赫赫有名的戰北王。
薑時安走在中間，三人邊往前走，他邊開口問：“大哥，我以前是不是也挺愛吃糖葫蘆。”
他問的是原主，不過因為季應淮在場，薑時安就省去了一些。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季應淮，糾結猶豫幾天，還是決定等回了老家以後再說。
“嗯。”薑聞璟點頭，說到自己弟弟臉上神色頃刻柔和了些：“我毎日去書院或者出門，時安總是要讓我給帶點外麵街邊的小吃，有時候糖糕、糖葫蘆，有時候又要換一個口味煎餅或者湯包。”
“這樣啊！”薑時安笑眯眯地應和：“左右也無事，大哥你帶我們去逛逛吧，我也想買一點嚐嚐。”
“行。”
身後跟著的影衛，不知何時結伴去了其他地方，這會兒就他們三個人。
薑聞璟明顯是很熟悉路，帶著他們三繞兩繞就走進了一條巷子裏。
這巷子還沒有外麵主路的一半寬，三人一起走有些狹窄，薑聞璟上前給兩人帶路。
季應淮不動聲色打量著兩人，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
有些不確定。
剛才那番話，雖然聽著正常，但兩人說話語氣都有些怪，像是提及另外一個人，說的另一件事，可他們說的“以前”明明是指“薑時安”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