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話音才剛落下,漫天掌影鋪天蓋地而下,分為十數道,擊打在嵩山派二代弟子身上。
嵩山派二代弟子盡皆是青城四秀級別的弱雞,又怎能抵擋得住曲洋這先天級別高手摧山斷海般的攻勢。
齊齊口中鮮血狂噴,向後倒飛數米。
緊接著,一道黑影如狂風掠過,將劉夫人和劉公子一把擄走。
劉門的七位弟子本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旦沒了製約,哪裏有不跑之理?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場麵陡轉直下。
在場數百上千人之中,也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能看得清方才發生了何事。
費彬眼見手中用以要挾的底牌被擄走,心下大驚,想上前搶回來,卻又心知自己區區半步先天境界,想和曲洋打,無疑是螳臂當車。
心思電轉之下,神色突然露出一抹森然。
劉正風的金盆已然被自己給踩壞,一日不金盆洗手,他便依舊不是朝廷官員,還得按著江湖的規矩辦事。
要鏟除他和曲洋,何需自己動手!?
當下,便是拿過令旗,高高舉起,大喝道:“劉師兄,左盟主早已查明,你與魔教右使曲洋相交甚密,今日我等來此阻止你金盆洗手,便是為了此事。”
“此時魔人已經到來,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此言一出,群雄登時聳然動容,不少人都驚噫一聲。
魔教和白道中的英俠勢不兩立,雙方結仇已逾百年,纏鬥不休,互有勝敗。
這廳上千餘人中,少說也有半數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殺,有的師長受戕,一提到魔教,誰都切齒痛恨。
五嶽劍派所以結盟,最大的原因便是為了對付魔教。
魔教人多勢眾,武功高強,名門正派雖然各有絕藝,卻往往不敵,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更有“當世第一高手”之稱,他名字叫做“不敗”,果真是藝成以來,從未敗過一次,實是非同小可。
群雄聽得費彬指責劉正風與魔教勾結,本來對劉正風同情之心立時消失,對他剛才許下的毒誓,也是不再有半分相信。
劉正風置若罔聞,看著眼前掛著一絲爽朗笑容的麵孔,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無奈。
苦笑道:“曲大哥啊,此處現在乃是龍潭虎穴,今日嵩山派形似逼迫於我,實則便是要對付你。”
“此等危機之事,由小弟一人承擔即可,你何苦來哉?”
曲洋灑然一笑,笑聲如鍾鼓,浩浩蕩蕩,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哈哈哈哈,劉賢弟你這便是看不起為兄了。”
“嵩山派的小人衝著大哥而來,若是要兄弟一家人來承擔,那我曲洋,還有何麵目在這江湖上立足!?”
“大哥!”
“賢弟!”
兩人滿目深情,激動得微微發顫,熊抱在一起。
一旁早已怒火衝天,想要衝上前來為劉正風出頭的定逸師太,見到如此驚變,當即美眸一縮,失聲道:“劉師弟,你當真和這魔教妖人糾.纏不清?”
劉正風轉過身去,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無愧的笑容,說道:“曲大哥和我一見如故,傾蓋相交。他和我十餘次聯床夜話,偶然涉及門戶宗派的異見,他總是深自歎息,認為雙方如此爭鬥,殊屬無謂。我和曲大哥相交,隻是研討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歡吹簫,二人相見,大多時候總是琴簫相和,武功一道,從來不談。”
“如此心胸豪邁的高潔雅士,實乃我劉正風畢生摯友,談何魔教妖人!?”
“至少,他要比那些自詡名門正派,暗地裏雞鳴狗盜,男盜女娼的小人強得多!”
定逸聽到劉正風這席話,顫抖著手指,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與劉正風相識二十年,自然知道他心懷寬闊,為人義薄雲天,若真是奸邪之輩,他決計不會去交好。
而且,他字字珠璣,說的話幾乎鑽入了在場每個人心窩裏。
的確,有些時候,名門正派的手段,比所謂的魔教還要齷齪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