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鵬飛的婚禮在市內高檔的酒店內進行的,好像是4星級的。我多少有點好奇,前段時間還在抱怨現在房價太高,結婚都結不起,可如今卻在4星級大酒店舉行婚禮。紀鵬飛雖算不上富有,但是在4星級酒店這樣大張旗鼓的擺上三五十桌還是有相當大的壓力的。
紀鵬飛和我同年齡,是我的大學同學,稍稍比我大那麼一兩個月,為此他還經常強迫我喊他哥。他的新婚妻子是我女朋友的同學顧霞,同樣長的如花一樣,是沈小蕾牽的線搭的橋,為此我經常跟紀鵬飛開玩笑說“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
因為我和紀鵬飛比較熟,加上沈小蕾紅娘的身份,我們倆坐到了主席上和紀鵬飛的父母以及他的三姑四叔們坐到了一起。
兒子結婚本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我卻看不到紀鵬飛父母臉上的笑容,這讓我覺得很詫異。相反紀鵬飛的父親看上去臉色相當的蒼白,而他的母親在一旁一直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己的老伴,隻有親朋好友上來敬酒的時候,二老才強顏歡笑,紀鵬飛的父親每喝一杯酒就像喝毒藥一樣,十分痛苦,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還幫著頂了兩三杯。幾十桌的酒席搞的鬧哄哄的,我隱隱感覺到這場婚宴辦的不那麼簡單,更是不會便宜。
晚上鬧洞房的隻有那麼幾個老同學和紀鵬飛的同事,仍舊是一片鬧哄哄的。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安靜,一鬧頭就大。
大家哄笑著讓猜新娘穿的什麼顏色內褲,搞的新娘顧霞很尷尬。紀鵬飛一邊打著圓場一邊招呼這大家繼續喝酒。
我坐在角落裏看這大家玩的開心,偶爾也跟著笑笑。
紀鵬飛的婚房離市中心比較遠,幾乎都要到郊區了,婚房很大,少說也有140到160個平方,全歐式的裝修,所有家俱一應俱全,我四下打量著新房嘖嘖稱奇,心中的疑竇更是大了“即便是在郊區,連房帶裝修,這沒三十萬的首付拿不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從進到這間房開始,總有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空間這麼大的房子按道理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離開了客廳鬧哄哄的人群,我和沈小蕾去看紀鵬飛的臥室,全是火紅色一片,牆上掛著兩人的婚紗照,感覺很是喜慶。但我的心中仍是有那種壓抑的感覺,不吐不快,於是我問沈小蕾“有沒有感覺到壓抑?甚至喘不上氣?”我扯著自己的汗衫問道。臥室的一麵是落地玻璃門,外麵就是陽台,我扯開布簾推開玻璃門和沈小蕾出去透氣。
皎潔的月光灑了進來,火紅的被褥和潔白的月光更是顯得詭異。
沈小蕾用食指輕輕在我腦門戳了一下“神經病,這麼大的房子怎麼會壓抑,隻有在你那彈丸大的房子裏我才感覺到壓抑,哈哈。”
“看,那不是紀鵬飛的父母麼?”沈小蕾忽然看見小區的路燈下站著兩個佝僂的人影,一直抬頭朝這邊觀望。我順著沈小蕾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紀鵬飛的父母,我正準備朝他們揮手示意他們上樓來的時候,兩個老人忽然轉身開始離去,樓下隱隱傳來咳嗽聲,紀鵬飛的父親腰彎得都快直不起來了,兩個人影越走越遠,讓人看了倍感淒涼。
“哎,紀鵬飛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買這套房子肯定掏幹了二老的積蓄。”我感慨道。
“他是家裏最小的兒子,況且還是獨子,父母當然最疼他了。”沈小蕾說道。
我苦笑了一下,正準備去參觀廚房,就在我臨出門的一霎那,我猛然發現這間主臥室的雪白牆上在緩緩地滲出血跡,甚至出現了很細小的裂痕!我停了下來,仔細看了看,不!那不是裂痕,那是血管一般的東西,這些血管一般的東西開始慢慢的延伸,最後如蜘蛛網一樣爬滿了整間臥室的牆壁,緊接著整間臥室變成了暗紅色,加上臥室的主色調也是紅色,我感覺整個人置身在一片紅色的海洋,讓人眩暈喘不上氣。
“小...小蕾!你...有沒...有看見?”我顫聲的呼喚沈小蕾。
沈小蕾拉了我一把“你又怎麼了,看見什麼啦?”
我詫異的望著沈小蕾,沈小蕾好像什麼也沒看見,我機械的扭轉頭再去看臥室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發現,一切都恢複了正常,我不斷安慰著自己,也許是我大病初愈精神不佳才會有這種幻覺。然而直到很多天以後紀鵬飛哭喪著臉來找我,跟我講述了他的苦惱我才明白當天我並非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