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見我們回來有些意外,當得知我們是來陪他守靈的時候感動的緊緊握著我們的手。起初還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圍在棚子裏的桌子上打牌,但夜越來越深冷風吹的棚子發出“嗖嗖”的聲音,讓人聽著都覺得冷,沒多久人就都走光了,棚子裏就隻剩下了我、侯文峰以及老牛,老牛的表嬸因為這些天操勞過度也被老牛勸去睡覺了。
老牛提著一個煤爐到了棚子下,還拿來了兩瓶白酒和一大袋子的花生,我們就這樣圍坐在爐火邊喝著酒剝著花生聊開了,這樣一來倒也暖和了不少。喝了酒暖和了人就想睡覺,於是我告訴他們我先在桌子上趴一會,讓他們繼續喝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冷風給凍醒了,睡眼惺忪的抬起頭一看,卻發現侯文峰和老牛都不見了,四下裏空蕩蕩的,再加上我坐的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裏屋裏的遺體,頓時我背後的寒毛就豎起來了。
“老牛,文峰。”我環顧著四周提心吊膽的喊了句。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心中那股緊張感很快就蔓延到了雙腿,使得我的腿都酥軟了,棚子外冷風在吹進來,甚至感覺棚頂都有可能被掀翻了,說句實話當時我的確很害怕,這種害怕如果不是曾經經曆過的人是很難理解的,然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卻是在我準備進到裏屋看到的一幕。
我見老牛和侯文峰他們不在屋外的棚子裏,於是就大著膽子準備朝屋內走去,可我還沒邁開步子,視線才剛剛轉到裏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本能的張大了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我的頭皮頓時就麻得沒了知覺,我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一眼掃去隻見幾個小孩正背對著門外直直的站在停放遺體的木床前,他們的高矮不等看上去參差不齊,僅能從發型來判斷他們的性別。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就這麼站著簡直是動都不動一下,四周除了能聽見冷風吹棚子發出的聲音外幾乎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我的思緒好像也在這一刻停止了,或者說我完全來不及反應吧,我隻能呆呆的等著這幾個孩子的下一步動作,他們隻要動一下仿佛都能牽動我的神經似的,但他們卻動都沒動。
漸漸地我冷靜了下來,冷靜下來後我才猛然間想起老牛說的那幾個夭折的孩子,不想還好,這一想那打心裏出來的寒意更是令我雙腿都打顫了,我不知覺的往後退了幾步,這一退就踩到了地上的花生殼發出了一聲細小的脆響,這聲脆響讓我驚出了一頭的冷汗,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下,等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消失了,就隻剩下老邢的遺體靜靜的躺在木板床上,看著那遺體上蓋著的被子微微隆起的靜止狀態,不由的讓我打了個寒戰。這寒戰一打突然讓我回想起了剛才的畫麵,我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我扶著桌子坐了下來馬上就想起是哪裏不對勁了,老邢夭折了六個孩子,可我清楚的記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隻有五個孩子並排站立在床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