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躺在病床上看到我,眼睛使勁衝我眨了眨,然後吃力的動了動嘴讓看護和林森都出去。
“爸,有什麼事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嗎?我是你兒子啊!”林森可能想不通自己的爸爸為什麼在最後的時刻還要讓他出去,他有些激動的跪到了病床前。
老人把頭朝裏歪了一下,這擺明就是不想理林森。
“你還是先出去吧。”看到這種情況我隻好讓林森先出去,林森有些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就出去了。
他出去以後老人就叫我把門給鎖好,我隱約覺得事情不尋常,這屋裏好像就隻有我才是外人。
“你是蘇錦先生吧。”老人終於開口了,雖然他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讓人感覺他的聲音一直都在喉嚨管裏,但屋內隻有我和他很安靜,聽的很清楚。在我點了點頭之後老人才勉強擠出了個笑容“是方明告訴我你可以幫助我完成遺願的。”
我愣了一愣,本想在心中咒罵林方明盡給我惹事,但老人伸出冰涼而粗糙的左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看著老人那雙期盼的眼神,我的心頓時就軟了下去,能替一個即將離開人世的老人完成最後的遺願這應該是大好事一件,想到這裏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叔叔,你可以叫我石頭,有什麼事就說吧。”
“床底下有一個鐵皮箱你給我拉出來,這個箱子裏有一件鎖了三十多年的旗袍。”老人邊說邊將右手從被窩裏伸了出來,然後把一把鑰匙交到了我的手上,這把鑰匙在遞到我手上的時候還帶有體溫,我的心突然被觸動了一下,這個將死的老人一直把這把鑰匙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
按照老人的吩咐我把床底那個滿是灰塵的鐵皮箱給拖了出來,然後打了開來,裏麵確實有一件顏色鮮豔的紅色旗袍,旗袍的麵料很好,應該是上好的蘇州麵料,這件旗袍結合了多種手工技術每一個細節都很精致,繡花的水滴領,邊側開叉的花式盤扣,胸部以上的蕾絲鏤空,更為精致的是這件紅色旗袍的主體圖案是一隻展翅的金鳳凰,鳳凰全都是用金線純手工繡上去的,一根根的金線要繡成一隻鳳凰是相當耗費時間的,看得出來這是一件花了不少心血的旗袍,價值肯定不菲。
“這是一件中式的婚紗吧?”我看著旗袍嘀咕道,我看著看著突然就發現了這件旗袍胸口上有一大灘暗紅的血跡,要不是仔細看乍一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嗯,這件旗袍本來是打算給林森的媽媽補辦婚禮的時候穿的,哎。”老人說到這裏的時候雙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嘴角在微微的抽動,顯得很動容,他看了一會天花板然後很累似的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就滑落了下來。
我知道這件旗袍一定暗藏著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