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幹淨與不幹淨(1 / 2)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欺負她願意嘲笑她,但是在其他囂張地輿論氛圍包裹之下,這些人不敢向林頻伸橄欖枝,他們害怕同樣遭遇排擠。更何況隻少不更事的孩子更是不敢有那樣的勇氣。林頻回家的一路不悲傷是不可能的,越是快樂的人,其悲痛越是厲害。但她明白自己的事情別人幫不了,承擔不了,那時的她不會把遭遇告訴別人,不讓別人分擔她的苦難,她很願意分享自己的快樂。

林頻究竟是什麼樣的孩子。當時流行一種很香的圓珠筆,外殼是黑色為底,上麵還畫著很多花朵。她買了一支,但是一年級隻能用鉛筆寫作業,她就自己抓著筆抄生詞。後來筆芯沒水了,她很莊重很心痛地把筆埋在了院子前的土裏,還找了根別人吃完的冰棒,用鉛筆寫上“愛筆之墓”。很莊重地給筆下葬。她就是這樣的孩子。

後麵的幾年她不再那般愛與人交往,二年級的時候染上了水痘,她的桌椅被老師放到了靠牆的後黑板那,靠著衛生角。其他學生的作為往前搬。班主任是好心,一來怕傳染其他人,二來知道林頻不願回去。但最終迫於其他學生家長的壓力,她還是被請回家休息了。這一休息就是十天,爸媽都在打工,外公在家裏,外公每天騎著他黑色的永久牌自行車帶著林頻去鄉衛生所打針,林頻坐在後麵抱著外公。

“爺爺你為什麼不怕我傳染啊?”(因為她生出來就已經沒了爺爺奶奶,所以管外公外婆叫爺爺奶奶。)

“因為我很厲害!”爺爺笑得與林頻一樣,笑得很開,眼睛隻剩一條縫,幹幹瘦瘦,愛喝白酒,和藹,真的和藹。

很多孩子很怕打針,甚至是在衛生所特別抵觸,亂動亂跑不願意打針。林頻也怕疼,尤其是把褲子扒下一個角等待針戳過來的時間更是緊張,但她不吵不鬧,所以衛生所的地中海老醫生也很喜歡這個小蘑菇頭。

十天之後,水痘倒是好了,但是拖下了十天的課程。更倒黴的是,她一回到學校就是數學考試,數學老師是個下巴長了大痦子的老女人,印象深刻,那是時鍾的教學,她沒有學。數學老師看著半個小時過去她的卷子填的完全不是按照她的要求,比如十點三十分,她寫的是十點六個字。(福建把五分鍾叫做一個字,所以三十分就是六個字。)老師氣急,拉著她去門外站著,書包從二年級在的二樓扔了下去。又是這樣,又一次被人扔書包。

“自己下去撿上來!”數學老師張著她的大鼻孔怒吼。

她一聲不吭,下去撿上來。二年級,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不優秀就沒有地位,不富有就沒有尊嚴。富有她是做不到了,但她起碼可以做到在這小地方變得優秀。她一直是個中遊學生,因為隻有天黑之前那點時間寫作業,而後像野小子一樣到處跑,那是一個孩子的童趣。而從那天起,她就明白了童趣這種東西的不必要性。她讓媽媽接了個電燈到房間,當時的小學生每天八點半就該上床休息,她愣是每天熬到十一點,對於九十年代沒手機沒電腦,而她也沒電視的時代來說,十一點太晚了。媽媽陪著她學習。困,很困,她總是沒意識到就已經坐著睡著了,但可能是坐著睡太難受她又醒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