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寒大莊主像隨風的柳絮般搖來晃去了好幾下,然後慢慢地倒向大地的懷抱。
“嘩,兔兒爺暈過去了!”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驚歎聲。
而已經呈閉目暈倒狀的寒大莊主,在聽到[兔兒爺]這個稱呼時,嘴角極不自然的狠抽了好幾下……要不是迫於目前嚴峻的情勢,他真想跳起來怒罵眾人真是[有眼不識金湘玉],呸呸,不對,是[有眼不識泰山]。
寒老莊主即寒冰老人摸著山羊胡,表情十分惋惜地衝蘇光光說道:“瞧瞧,瞧瞧,我這不肖子因為這龍陽之癖把這小身板整得實在是……呃,蘇小姐,就這樣你確定還要與我這不成才的義子結為百年之好嗎?”說著,說著,老人家還順便伸出右腳重重的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某人。
被踢的某人被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繼續裝死,隻是五官比之前倒地時扭曲了許多--
而剛才還想和寒遙“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蘇光光,一聽到如意郎君有“斷袖之癖”後,立刻慘白著臉向寒冰老人大方的表示她願意成人之美,並請老人家待寒遙醒後代為轉告她祝福寒遙和其師弟百年好合後,便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寒冰老人在寒遙麵前蹲了下來,用隻有他才聽得到的音量說道:“人都走了,還不快起來。”
寒遙依舊一動不動,隻是暗自用密語傳音之術回道:“義父,麻煩的那位是走了,可是圍觀的人還沒有走啊,現在起來多難看啊,您就再讓孩兒多裝一會兒吧。”
寒冰老人不置可否的直起身子,寒遙這才長吐了一口氣,隻是這口氣還沒有吐完,就聽到“啪唧”一聲,一隻黑靴直接踩上了他那張多災多難的俊臉,讓他那口還未吐完的氣,又硬生生的倒吸了回去。
“呀,兒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人老了,記性就差了,為父忘了你躺在這裏,瞧瞧,這一轉身就不小心踩到你了,抱歉啊,抱歉。”寒冰老人慢騰騰地縮回腳,嘴裏嘟嘟噥噥的道著歉,可惜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他的不懷好意,“對了,你義父我除了記性差,眼神也不好,要是你再繼續這麼躺著……”
“好了,好了,我起來就是了,您老人家可以不再嘮叨了嗎?”話音未落,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臉上頂著一隻黑腳印的寒大莊主已經鬱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很隨意的掃向人群,卻發現所有男子皆是一副視他如妖魔鬼怪的詭異神情,而所有女子則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惋惜表情。
“啪”的一聲,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他的“年獸”從胸口掉了出來,骨碌骨碌滾到他前方幾步遠的距離。他不甚在意的朝前跨出一步準備去撿“年獸”,豈料,圍觀的人群也跟著警戒地後退一步。
寒遙奇怪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又試探性的再跨出一步,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人群也緊急的後退一步。
他的眼中閃過濃濃的疑惑,接著不信邪的再往前走了好幾步,一直走到“年獸”跟前一把拾起來重新放入懷中,隻是等他抬起頭來時,所有人像是突然清醒一般全都爭先恐後的四下奔散,就這麼短短一瞬間,在方圓好幾百米的官道內,隻餘下寒遙和他義父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靠,這,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岐視,岐視,這是絕對的岐視。
這要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他是一個性向絕對正常的人,所以他受不了。
他用火紅的眼神恨恨的表達著自己的憤慨:即無聲的譴責著逃跑人群--的背影。
……。
一想到那個老奸巨滑的義父,呃,不對,是慈祥可親的義父,他好不容易培養出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彌無蹤了。
那老想著雲遊四海的老人家和他分手時說什麼來著,說是為了寒冰山莊的名聲著想,一定要在今年春節之前將他嫁出去,呃,是讓他娶個老婆回來過年,否則,就打斷他的狗腿。
哼,他豈是被人威脅之輩!所以,他立刻就義正辭嚴的告訴義父,這沒什麼了不起,他的腿已經轟轟烈烈的斷過一次了。
而他老人家則十分清淡描寫的回道:[那就再斷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嘛!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另一條腿麼?]
當時就把他給噎得默默無語淚千行……薑果然是老的辣。不過,請您老人家不要用另一條好腿可能發生的情況來危脅他,行不?
當然,這更加堅定了他要盡快找到零玲的決心……
輾轉反側了好久,還是睡不著,就在這時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那聲像是重物散架的聲音在夜裏傳得老遠,駭得他心驚膽顫的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瞪著頭頂的木板做著無聲的抗議,一直瞪到他上下眼皮打架時,第二聲巨響又聚然響起,甚至比第一聲巨響更恐怖,更遙遠……
媽的,這樓上的人在拆房子啊,半夜三更的還要不要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