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意願不僅僅止步於一個吻那麼簡單。
他帶著她的腳步往臥室去,推開臥室的門,是一室的黑暗,唯有陽台那扇落地窗上映照了莊園路燈的少許光亮。
他的吻開始緩緩向下遊移,貼上了她的耳垂,她的脖子,甚至更往下的地方。
顧安的大腦開始轟鳴,意識到如果這時候不加以阻止,事態將朝著不可控製的深淵發展。
他順勢脫了她的大衣,拉扯著她的針織衫,伸手向著身體的某處進發,他掌心溫熱,遊移在她的肌膚表麵,傳遞著酥酥麻麻的快感。
顧安忍不住輕輕呻吟一聲,上一秒還殘存的理智在這一秒近乎被蠶食殆盡。
但就這一聲小小的呻吟,男人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秒,繼而繼續下去,口中卻近乎纏綿地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莉莉安——”
顧安像是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
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在男人的手即將得逞之前用盡全力推開了他。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身上沒什麼力氣,被這麼一推就歪倒在床的另一邊,很快沒有了動靜。
黑暗裏,顧安隱約可以看見男人的那道身影,空氣裏彌漫著獨屬於他身上的氣味,她的心底緩緩升起一陣涼薄意味。
起身整理了淩亂的衣服,在這期間嘴角就這麼不自控地勾起了自嘲的笑意。
莉莉安。
他的內心深處裝的還是她。
既然這樣,那自己反倒成了催促二人離婚的罪魁禍首,現在又跟著爬上了養父的床,甚至在他要發起最終攻勢的那一刻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要不是那一句“莉莉安”,也許一切的錯已經鑄成。
不是賤人是什麼。
她整理好了衣服,起身撿起了地上的大衣,還沒來得及套上身,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秦碩源的聲音。
她走到房門邊,最終還是回頭給床上的男人蓋好了被子,這才走了出去。
“安安,你說取個東西怎麼要這麼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
顧安表情如常,將散落在樓梯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跟著秦碩源的腳步走出了別墅。
樓上那一室的昏暗裏,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周圍的黑寂將他眼底的頹然遮掩的剛剛到位,他掀開被子下床,進了浴室。
“啪”的一聲燈光亮起,男人一手撐在麵前的鏡子上,看著鏡子裏蒼白憔悴的自己,猝不及防一記重錘下去,鏡麵碎裂。
在破碎紋路的正中央,沾染了斑駁的血跡。
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狹小的空間內氤氳開一團水汽。
顧安跟著秦碩源打車回學校的路上,男生三不五時地回過頭來觀察她的神情,他總覺得顧安從莊園回來之後情緒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你身上有酒味。”
他選擇了其中一個疑問挑開了話題。
“嗯,顧叔喝醉了,我扶他回房間休息,可能沾到了酒氣。”
顧安也不是不願意說話,隻是說話的時候神色總是淡淡的,說完又將頭轉向窗外,仿佛不自知地陷入了某種情緒中。
秦碩源見狀也不再多追問什麼,隻是悄悄伸手握住了身邊那纖嫩的手指,順著她的目光一起看向窗外。
第二天顧澤清醒過來,打電話讓李彥接他去公司,臨走之前簡單收拾了兩三件行李,並讓傭人轉告顧安,公司籌建要忙的事情很多,莊園來回路程太遠,他會在城區的公寓裏暫住,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