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恩嚐試說服,但所有的話都被顧澤揮手打斷,
“我會告訴她,但不是現在。”
他聲音冷冽,帶著毋容置疑的篤定,顧天恩收了話鋒,又從口袋裏摸出一盒藥,
“這裏是三天的用量,後麵的藥我會定期送過來。”
頓了頓又提醒,
“學校那邊最好暫時辦理休學,讓她留在家裏休養。”
——
兩天之後金陵大學法院部的宿舍樓下,一輛高級賓利穩穩剎車,從車上下來一個麵目冷峻的男人,不顧眾人的駐足圍觀,徑直上了男生宿舍的三樓。
秦碩源剛剛從食堂買了飯回來,正準備吃時室友腳步倉惶地跑來,
“碩源,外麵有人找你。”
他將打開的飯盒重新蓋上,腳步邁出了宿舍,在看到門口的顧澤時不覺有些意外,但當下已經能恰到好處地收斂笑容,從容以對。
“顧安呢?”
顧澤已經算是努力克製了情緒,沒有揪住對方的衣領去質問,但目光陰沉到了一定地步,讓圍觀過路的人都不覺紛紛避讓。
秦碩源薄唇一勾,當下覺得十分諷刺,
“你問我顧安?我想你是問錯人了。”
他說著轉身推開了宿舍門,卻不期然被顧澤身後站著的兩個男人給攔了下來,一個抓住了他搭在門把手上的右手,一個直接從後麵抓住了他的脖領。
顧澤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現在給你機會交代,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從見顧澤的第一麵起,秦碩源就知道這個人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好相與,臉上的表情一向溫和從容,但眼中的情緒永遠深不見底。
他在兩個男人的鉗製下轉過身來,對上顧澤深沉的眸光,他也譏誚著挑開了話題,
“顧叔,你是顧安的叔叔嗎,你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嗎?”
“你什麼意思?”
顧澤皺眉,但無可辯駁的反應讓秦碩源更是失笑,
“意思就是我和顧安已經分手了,她說她心裏有個放不下的人,所以不想耽誤我——我很好奇,她那個放不下的人是誰?”
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如果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那顧安當時為什麼要當著他的麵答應自己的示愛,轉身再用這樣的理由搪塞他,他無法接受。
覺得自己像個被耍的團團轉的小醜。
顧澤卻在一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更加確信顧安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已經獲知了自己的病情。
他一揮手,示意那兩個男人鬆開了秦碩源。
“也就是說這兩天你們見過麵了,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
秦碩源揉著發酸的手腕,回答的倒算是誠懇,顧澤聽了微微頷首,陰冷的眸光收了回去,轉而語氣溫和了些許,
“既然你們已經分手,那算是我唐突了。”
說著已經作勢轉身,腳步朝著宿舍電梯口邁去,秦碩源怔怔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從昨天下午一直鬱結的憤懣情緒中解脫出來,驟然意識到什麼問題。
腳步追了上去,開口的前一秒電梯“叮”的一聲抵達樓層。
“顧安不見了嗎?”
話說出口時顧澤已經進了電梯,轉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伴隨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他聽見那冷冽地聲音道:“顧安已經休學,今後你們不會再有任何關聯了。”
那話向一記沉悶的重錘,敲在秦碩源的心頭,說不出有多痛,卻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直到下到一樓,他才緩緩從顧澤的話中抽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