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言風的想象之中,巫冰的父親,那個叫巫奎的男人應該是一個充滿威嚴,長相俊秀的中年人,也許還會帶著幾分古板的味道。從門口走到那大雄寶殿之中,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一路走來,他始終在腦海之中描繪著巫冰父親的樣子。不過當他真正踏入那大雄寶殿見到那個盤坐在那個高大數十米大佛前的老者,一時間竟然有點詫然。因為這和他想象之中的樣子實在相差太多了。
不說別的,光從後麵看,那個盤坐在大佛蒲團前身形顯得有點佝僂的老者絕對不會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即使是五十歲的老者,也沒有那種蒼老的感覺。在言風的眼中,那盤坐在蒲團上的人似乎是一個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遲暮老者。
似乎是感覺到了言風和巫冰的到來,那敲木魚的聲音緩緩的停息,巫冰的父親微微的偏了偏頭,那無比蒼老的嗓音響起:“你們來了。”短短的幾個字,他說起來似乎有點吃力。
言風和巫冰連忙走了過去,站到老者的身邊。這時,言風才從側麵打量起自己的這位未來的嶽父大人。光禿禿的頭頂上頂著六個香疤,一件大大的袈裟下掩蓋著那佝僂的身軀,不過左邊卻是空蕩蕩的,唯一的右手上帶著一串佛珠,手中拿著一個木魚槌。那蒼老的麵容上布滿了皺紋,雙眼深深的陷了進去,帶著幾分溝壑,略顯渾濁的眼眸之中帶著幾分睿智的光芒。
“父親!”巫冰雙膝半盤在一旁的蒲團之上,雙手扶著自己的父親,見到那日漸衰老的父親,那完美無瑕的麵容上帶著幾分深深的自責,眼眸之中也泛起幾絲水霧。她怎麼也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光,會讓自己的父親變得如此的蒼老。
言風見狀,盤坐在一旁。帶著那恭敬的笑容喊道:“巫伯父。”他之所以不喊‘嶽父大人’也是因為兩人畢竟是第一次見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不知道這位曾經的昆侖先知對於自己和他女兒在一起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看法。
巫奎放下手中的木魚槌,偏過頭看著一旁的巫冰和言風。良久過後,他那近乎幹枯的麵容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冰兒。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一旁的巫冰聞言,擦了擦眼眶之中的水霧,旋即看了看身邊的言風,對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的走出那大殿。嘎吱一聲後,那扇古樸的大門再次關閉,偌大的大雄寶殿之中,就隻剩下言風與巫冰的父親。
言風並沒有率先開口說什麼,而是盤坐在那裏等待著這位未來嶽父大人開口。他可不覺得這個未來嶽父叫自己來,就是看上兩眼而已。而盤坐在一旁的巫奎也沒有說話,不過那蒼老麵容上的眉頭時不時的微皺著,似乎在回想些什麼。一時間,整個大雄寶殿顯得很是俱靜。
“咳咳!”不過這種沉默沒過多久,便被巫奎的那咳嗽聲打斷。
“巫伯父,您沒事吧?”言風連忙湊了過去,關切的問候道。
巫奎稍稍擺動著那手腕上掛著佛珠而又幹枯的右手,緩緩的說道:“我沒事。老毛病了。”稍稍停頓了一下,他看著言風,那蒼老的麵容上忽然浮起一絲笑容,再次說道:“其實,你現在應該在想我為什麼要你來見我吧!”
言風怔一怔,旋即點了點頭。沒錯。現在他想的就是這個問題。剛剛巫冰已經和自己說了很多,但是他還是有點想不明白自己這個未來嶽父,曾經的昆侖先知,叫自己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說他要是不同意自己和巫冰在一起,也沒有必要讓自己來見他。如果說同意的話,那自然就簡單了,嶽父讓自己的女婿登門來拜訪一下也沒什麼。可是,現在自己這位未來嶽父對此卻隻字未提。而且,如果他要是同意的話,剛剛也不會說什麼‘和他聊聊。’而是說‘和這未來女婿聊聊了。’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要讓巫冰回避呢?難道說因為巫冰在場,有些話不好開口?比如說,兩人之間在一起的事情……一時間,言風也不知道自己這位未來嶽父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了。
似乎是看透了言風心中所想的,巫奎那蒼老麵容的笑意更加濃厚,緩緩的開口說道:“我叫你來,也就是想看看完顏家這一代銀瞳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也想看看這個男人是否值得我那女兒跟著他過一輩子。”
“呃!”言風聽到巫奎的話後,頓時啞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剛他想了半天。卻怎麼也往那最簡單的方麵去想過,畢竟巫奎是昆侖的先知,是一個具有大智慧的男人。也許是由於他的這層身份的原因!言風才沒想到,巫奎之所以叫他來,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他而已。旋即帶著幾分無奈的笑容問道:“那巫伯父,您現在覺得您的女兒是否能跟著您身前的那個男人過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