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淩雲飛的身子挪了挪,想要稍稍拉開一點距離。
“有消毒酒精嗎?要消毒止血。找醫生了嗎?這半夜,哪裏去找醫生。不行,拖了這麼久,感染了就麻煩了。有急救箱嗎?在哪裏,我去拿。”林蘭心心疼得眼淚都在眼裏打轉,一迭連聲地自問自答著,卻掩不掉那語氣中的慌亂。
淩雲飛輕歎一口氣,聽著她在耳邊聒噪,心底卻是異乎尋常的寧靜,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了一下,出聲告訴她急救箱在臥室的衣櫃底層。
林蘭心想也沒想,很快走出客房朝他的臥室跑過去,順手打開燈,直奔衣櫃找到急救箱,又很快返回客房,跪在沙發上,撥開淩雲飛的頭發為他消毒止血,處理好以後,又想起他手上的傷口,索性一並處理了,那傷口也是慘不忍睹。
她胸前的柔軟幾乎是貼在他的耳側,若即若離,沐浴露的清香若有若無的在周轉縈繞。淩雲飛由得她的手指在發間輕擾,一如當年。
處理好傷口,林蘭心順勢坐了下來,垂首低眉,心裏真是五味雜陳,心疼、懊惱、自責、還有一點點對他的責難,不過是話說重了點,至於那麼較真,非得把自己弄傷了才罷休嗎?
耳側的那種令人意亂情迷的觸感“忽”的消失了,淩雲飛暗吐了一口氣,穩住心神,這才睜開眼,側目望她,卻見她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砸下來,長長的襯衫下擺已經被變成半透明。
“別哭了,眼睛都腫了,難看死了。”眼淚?記憶中,她是極少掉淚的,從小時候認識,再到重逢,掉淚的次數,十個手指頭就能數過來。卻偏偏每次都是因為他,心下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來不及追究根源,溫熱的掌心就輕輕覆上她眼瞼,抹去她的眼淚,說話時,嗓音不由得帶了一絲暗沉。隻是這一句話,猶如按下了催淚機關,林蘭心哭得那叫一個洶湧,仿佛要將積攢多年的眼淚一朝傾盡。
淩雲飛無奈地看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麵色不複剛才的平靜,微微帶了些疼惜,心下隻一個勁地懊惱,悔不該一時氣惱,傷了自己,徒惹得她哭了這半天。複歎了口氣,擁她入懷,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輕聲呢喃:“真拿你沒辦法。”複又輕笑了一聲,“你為我哭,死了也值。”
“去死吧,你……,誰為你哭!”林蘭心一時氣結,“啪”地給了他一記“鐵沙掌”,抹掉眼淚,明明心裏是心疼他,嘴上卻並不承認,隻說:“我隻是覺得,要是你死了,要回思淩的指望就更小了,所以才哭的。”
受了她一掌,他痛得咧了咧嘴。隻因她一句話,心底原本的小“雀躍”猛地飛了,淡淡地失落泛上來,也對,現在,她最關心的是兒子。想到這兒,麵色遂冷了冷,本來握在她肩上的手慢慢地落了下來,交握在腹前,仍舊閉上眼,不再說話。
“怎麼了?心口是不是也受傷了?”林蘭心察覺到他剛才細小的咧嘴的動作是在她拍了他一掌之後,心下就有些發急,臉上不免又帶出些緊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