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懷孕,即便是秦馳不允,她大概也是會回一趟徽州。
秦七叫來馮廚娘和潘婆子搬東西。
宋錦坐在廳堂的椅子上看著她們來回忙活。這些粗重的事情,她就算想幫忙,三人也不會讓她幹。恰在此時,洪老頭手裏拿著一疊請帖過來。
秦七在門口接過來,轉身走向宋錦,“夫人,公子不在京城,送來的帖子也沒少。”
“做個樣子也是要送的。”
宋錦知道當中的彎彎繞繞,好比我去不去,是我的問題,若你不送請帖就是你的問題,“若是有喜慶的,送份賀禮過去即可。”
秦七又問:“宮宴呢,夫人要參加嗎?”
年關的宮宴,每年由禮部舉辦。
宋錦想了想便道:“等禮部的人來確認出席名單,便說我正懷著身子,不太爽利,不宜出席宮宴。”
懷孕是很好的推脫理由。
提起皇宮倒是讓宋錦想起了早前,得到皇後賞賜,她理應要進宮謝恩,後來到了宮門前詢問才知道,有資格進宮見皇後的,隻有三品以上的命婦。
宋錦不是誥命夫人,沒有誥命書,連遞個求見的帖子都沒有資格。
除非皇後突然要見她。
否則,連宮門都靠不近。
據說皇後上了年紀,身子不太好,已經很少見宮外的人。
所謂的謝恩隻能不了了之。
反正她那天在宮門前,直接下跪磕頭謝恩,算是全了禮數。
越是臨近年關。
人情往來就越多,宋錦在家中時常收到他人送來的年節。
宋錦得知都會回禮一份。
除夕當日,家裏布置得很喜慶,貼上了新的對聯和窗花,掛著喜慶的燈籠。然而夜深人靜之時,一個人躺到床榻,聽著外麵炮竹聲聲響。
一種名為思念的愁緒襲上心頭。
“夫人。”
屋外秦七在敲門。
聽她的語調輕快,理應不是壞事。
宋錦起身開門,“這麼晚了,有何事?”
“是公子派人送東西回來了。”
秦七遞給宋錦一個不大的包袱。
宋錦接過來關上門。
步至桌子前,把包袱放上桌麵,不緊不慢的解開,赫然見到上方的三封信。
宋錦拿起來,上麵一封是“娘子親啟”,明顯是秦馳的字跡。
剩下兩封皆是“母親親啟”。
一封的字跡端正,另一封歪歪扭扭。
宋錦不用打開看信中的內容,霎時淚水盈滿了眼眶。
接著她打開了秦馳的信。
前頭內容先是問好,又寫了一些太湖的情況,說是災情已經穩定,等到來年春會啟程回京,後麵便是不寫相思,卻句句暗藏著思念。
論到會玩弄文字,當屬讀書人。
宋錦又打開字跡端正的那封信,是兒子寫的信,字裏行間故作小大人的關心,看得人心頭泛暖。
落款是兒臨漳。
再打開女兒的信,剛學寫字一樣,像是狗爬字,一張紙看似寫得滿滿當當,實則連蒙帶猜隻有幾句話。
末了一句竟是問娘親何時歸家?
妞妞想你了。
宋錦一瞬間淚水湧出。
論到她這輩子虧欠了誰,便是自己的一雙兒女。奈何如今的局勢不甚明朗,孩子留在徽州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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