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已經懷胎六七個月。
每個月太湖那邊都會有來信,照秦馳的意思,等春耕結果,他便可以回京。
“算一算時間,公子還有一個月就要回來了,夫人要不要給公子做幾套新衣?”秦七抱著棉被出來,搭到院前的竹架子上。
“是該準備了。”
過去秦馳四季的衣物,也是宋錦準備的。
大多的時候,不是她親手縫製,而是請鋪子裏的繡娘來做。
宋錦眼下懷孕,將生意放手給了邢綸。
正好清閑了下來。
想到了什麼就幹什麼,當即和秦七一起去庫房挑了一匹藏青色的布,哢嚓哢嚓就裁剪起來,看那樣子是男子的衣衫。
“夫人,木姑娘求見。”
秦七擋住匆匆而來的木婷。
木婷麵帶焦急,“東家,有急事稟報。”
“阿七,讓木婷進來。”
宋錦放下了剪刀,再含笑對秦七說道,“幫我去給客人端碗熱茶上來。”
“夫人……”
秦七破天荒的沒有離開。
剛才的沉穩和平靜打破了,麵上帶著焦急之色,早就顧不上僭越之舉。
宋錦笑容漸漸斂去,眸光清淩淩的望向秦七,讓秦七慢慢地低下了頭,半跪到了地上請罪,然而,她依舊是一言不發。
這個態度明顯是有事隱瞞。
宋錦打發道:“阿七,去泡茶。”
“是,夫人。”
秦七起身,麵色凝重的走向茶水間,路過木婷的時候還瞥了她一眼。
木婷隻覺得脊背一涼。
等秦七走開了,宋錦這才看向木婷,“說吧,外麵發生了何事?”
“是,是……”
木婷要說的時候,看到宋錦挺著的大肚子,到嘴裏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宋錦厲聲道:“快說!”
“是太湖那邊來信,說秦大人突然病倒,他的長隨正四處求醫,但去看的大夫都說、說是病情很嚴重,可能是、是……”木婷憋了很久才艱難的憋出“時日無多”四個字。
宋錦聞言隻覺腦子轟鳴一響。
身子一時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木婷飛快上前扶住了宋錦,“東家,秦大人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宋錦忽然扶住肚子。
肚子微微有一些痛。
秦七端著茶水出來,一見到這個什麼都顧不上了,“快!快把夫人扶進屋去躺著,我去請景大夫過來。”
將手中的茶碗扔了。
秦七一下子不見了影子。
等她再回來,手裏便拽著景大夫。
宋錦半躺在矮榻,麵色微微發白,雙手一下又一下的撫著隆起的腹部。她正盡量平緩激烈翻騰的情緒。
景大夫上來把脈。
小半會兒,又換了一隻手腕。
“胎兒無礙,夫人不必過於擔憂。”景大夫想起太湖那邊傳來的消息,也知道宋錦為什麼會這樣。
比起木婷來稟報的時間。
洪老頭日前就收到了消息。
擔心宋錦會受到刺激,從而影響到胎兒,一念之間便讓人瞞住宋錦。
但千算萬算,宋錦還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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