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牆角,趴著一根生鏽的鋼筋,五月直直地盯著沐鈞英挺的背影,隻覺得手腳發軟,係統在眼前不斷生出一道道紅光,他身上那日益外放的詭異能量,看得她眼饞。
一直以來都是他說要給她愛,還使勁將那物往她身體裏塞,不管是重傷時,還是平時,隻要醒著有體力,就不放過她。可為什麼到了最後,反而是他吸收了她的能量呢?
冷不丁,她看見雲殊貼上了沐鈞,兩人親密的模樣,讓她轉頭。
沒看見他們分開,她就一手掐斷了身邊的鋼筋,然後氣力用盡,身體更軟了,無力地依靠在牆邊。
一定是哪裏不對,那份“愛”,她還沒得到,他就想給別人嗎?
吱呀——
靠牆的金屬支架因為斷了一根,搖搖欲墜的向她倒來,五月睜著眼,望著逐漸在眼前放大的沉重金屬架,動也沒動。
直到她被人摟了腰,順勢朝右邊一滾,兩人摔在一起,險險避過。
整個過程流暢、迅速,是瞬發的行為,救她的人在那一刻,是全然什麼都不顧地衝過來的。
而能接近她不被排斥的,至今也隻有沐鈞一人。
五月抬頭,正對上他深沉而具有穿透力的眼神。大雨剛停不到一天時間,地上還沒有幹透。他本來筆挺幹淨的西裝也因為救她滾了一身的泥,黑發上沾著可疑的黃色泥漿,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此時冷著臉,訓道:“這點距離不知道閃躲嗎?!”
他的聲音極怒,但聲音卻是心有餘悸的不安。
五月身體軟軟的,靠近沐鈞就會有種補充能源後的滿足,她將身體往他懷裏縮了縮,一手按住了他心髒的部位。
從看不見的角度,她的口水自然的分泌出來了。
沐鈞隻當她怕了,又舍不得繼續說重話,於是起身將她抱起來,也不管有多少人注意他們,隻道:“走吧,以後別瞞著我偷偷跟來,你想來,我自然帶你。”
他說著,頓了頓:“聽我說話了嗎?”
“餓——”五月的聲音嬌軟,聽得沐鈞心中又是一蕩。
他目光放柔,哄道:“乖,馬上帶你吃大餐。”
“我要吃你。”
沐鈞腳步一頓,笑了出來:“那個回家再說。”
“剛剛吃醋了?”他想到什麼突然問道。
“沒有吃。”五月不喜歡那種酸腐蝕性的液體。
“那支架為什麼會垮掉?”
“我捏斷了一根。”五月很老實的回答。
“為什麼?”
沐鈞這麼一問,五月倒是沉默起來,她就是無意識地緊了拳頭,然後一切就發生了。
“本能反應。”她最後也隻能給出這麼個結論。
對她的回答,沐鈞也隻是笑笑,並不當真。看著被五月捏斷的鋼筋部位,他視線頓了頓,片刻才移開。
本能啊……
五月則不會擁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她眯了眼,自動將身體進入待機模式,視線模糊起來,射入眼簾的光線強弱不等,能夠感覺到她在移動,可她實在太沒有力氣,也就這麼安靜下來。
望著懷裏女孩半合著眼皮打瞌睡的憨態,沐鈞勾了嘴角,心裏塞滿溫柔。
雲殊說的話,確實讓他愣了半晌,可也隻是在想前些日子他忽略的細節。有些東西一想通了,他就會計劃下一步。
他這個人,很記仇,特別是危及五月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算了。
至於說五月不是人類,他根本不相信。
五月的身體,他每一寸都熟悉得再不能熟悉了。連身體檢查也是親自給她做的。她出生那會兒,被仇家重傷,一個嬰兒能救回性命已是萬幸,所以多年來身子弱他為此花費了不少心思調養。
最近似乎有所好轉,甚至能在床上整晚和他折騰,他也認定是上次的藥物和那次數十個小時的救治,畢竟那藥花了他好幾年時間去研製,如果半點效果都沒有,他就妄為醫生。
於是他就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拖著滿身的狼狽,毫不在乎別人視線,繼續走近韓市長的住宅。
立在一旁的韓峰,視線一直隨著五月沒有移開。
剛剛五月探頭探腦的行跡,明明是他先發現的,但真正出現危險時,卻是沐鈞最先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