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對她是愛還是愧疚,他最怕分不清,那樣的話,對她不公平。
可仔細想想,為什麼當時他想要放縱自己去占有她,是因為尹九的刺激嗎?將她當做女人去愛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她膽大爬上他的床,是她在危險的時候吻他,還是自他回來後,就一直緊盯著他的炙熱眼神?
沐鈞找不到源頭,腦子裏總是最近的事情。
因為想起四年前的話,他思緒有些飄忽,會有種寂寞的感覺。那時候五月還沒長開,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她用東西將他砸出門去後,他轉頭都沒有看見她半點留戀和不舍的身影。
當你懷著愧疚之意,全心全意為某人時,最害怕的就是那人恨你的眼神。
不管那種恨意是因為你心裏不敢觸碰的真相,還是因為其他,到最後都會重疊在一起,讓你逃避。
冷不丁,一雙手撫上了他的臉,沐鈞回過神,微笑著撫摸五月的腦袋:“這麼快?”
“嗯,拿到了。”五月揚起手裏的東西,透過那礦石,她看見礦石背後的沐鈞,眼神深邃有些捉摸不定。
他突然一把將她拉入懷裏,緊緊抱著,聲音低不可聞:“你恨我嗎?”
五月一片茫然:“為什麼恨你?”
“很多事。”他的聲音有些悶,壓抑低沉,“我該為你做什麼?”
五月將臉埋在他胸前,一口咬上去,痛得他倒吸口冷氣。他鬆開她,隻見到她瑩藍色的眸子就這麼撞進心底。
她舔了舔嘴唇:“你的話我聽不懂,讓我吃飽就行。”
目光清澈,沒有半點做作,她態度認真坦誠,哪怕爬上他的床脫他衣服都是那種理所當然。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這種目光,明明生氣的事情,煩悶的事情都會被拋諸腦後,就仿佛是一股清新的風吹進了心靈深處,是他一直尋找的救贖。
這個空間,幾乎沒有人能有這麼純淨天真的眼神了吧。他寵溺地笑了笑,點著她的鼻子:“難道不給你吃飽,你就要生吃了我不成?”
“你的妹妹不是人類。”
話音一頓,沐鈞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雲殊的聲音。他是不信的,可是,五月確實有些違和感,怎麼說呢?可能就是她身上那種不屬於這個空間純粹氣質。
五月此時正抓起他的手,含著他的手指舔著,心想,如果真的很餓的時候,自然是要吃你的。
沐鈞喉嚨一動,心裏升起酥麻的搔癢,她舌頭柔嫩軟滑,含住他的時候,頓時讓他心生旖旎。
他抽回手,什麼也不想了,隻沉聲道:“別鬧。”
韓市長派來的車也停在了兩人麵前,沐鈞開了車門,將五月塞進了後座,自己則坐在前麵,不去刻意看她。他的心跳就那麼不受控製的加速,身體升騰起的燥熱讓他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沐先生,請問去哪?”司機很有禮貌。
“出城。”
“可是現在還未解封。”
“這個你不管,送我們到城門即可。”
如果不是現在必須先避開鋒芒,離開九號城市一段時間,沐鈞可能會直接回家繼續品嚐屬於他的女孩。
黑色的轎車在路上與天空疾馳而過的機器人警察反方向而行,跟在機器人警察身後的,是小型的飛艇。
“元首的命令什麼時候到?”飛艇上的青年明顯有幾分不耐煩了。
“少爺,因為解封命令剛剛下達,又重新封城的話,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一定要趕在解封之前重新封城,對方真當我們赤煉組織是軟腳蝦好欺負了嗎?毀了咱們一個城的基業的家夥,不會讓他那麼輕易的溜走!”
“可是少爺,這次好像是很多勢力同時插手的原因。而且……。”回話的人掂量了一下,說道,“天罰組織也插手了,本來我們與他們關係還不錯,沒想到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那群該死的人造生物!”
站在城門邊的白衣男人,手裏提著一瓶酒,時不時仰頭灌下,他眯著雙眼,看著逐漸駛來的車,最近勾起冷冽的笑意:“沐鈞,你果然來了。”
最後的聲音,則是從牙縫裏擠出來,那是咬牙切齒的恨意,但隻重複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