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蔣遊不敢再讓D去坐後麵,卡在那對男女之間當個電燈泡,就讓其坐了副駕駛,千叮萬囑地讓D記得和工作人員彙合,不要亂跑。
“知道了,囉嗦。”年輕人斜躺著,將腦袋埋在帽衫裏,叉著手臂開始困覺。
車內突然又變回了沉寂。
司機有些不確定這個氛圍是什麼意思,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走了?”
沐鈞則一手將五月的腦袋按在懷裏,忍著沒將前麵的D踹出車去。
從D上來之後,五月就那麼定定地看著他,看得沐鈞心裏瞬間如同撞翻了五味瓶,酸湯苦辣鹹百般滋味。
懷裏的通訊器發出了警報的響聲,沐鈞關了聲音,恢複了沉靜。
“馬上出城。”
“好。”司機油門一踩,轎車如離弦的箭,轟地一聲衝了出去。
分列兩旁的裝甲車上、車下的戰士,得了指令,皆站直了腰板,像是迎接真正的首長到來一樣,手臂橫胸,統一行莊重的注目禮。
直到車輛消失在視線盡頭,他們才收回動作。
周圍從車窗外刮起了風,將五月幾絲零散的發絲吹拂起來。在沐鈞的鼻尖前搔癢,他順了順她的長發,再掃了眼打瞌睡的D,心裏給自己找平衡。
所謂明星,不就是為了吸引眼球的存在嗎?
所以五月多看幾眼很正常。
隻是他最近覺得自己對五月的底線真是越來越低,她提的要求,幾乎都努力去做,完全難以拒絕,這不就,莫名其妙因為她一句話給帶了個拖油瓶?萬一路上遇伏的話……
算了,那就當是這個男人倒黴吧,誰叫他為了金錢,非要搭這趟車。
前排的D從反光鏡中瞟了眼沐鈞的動作,埋在衣帽中的臉上,帶起幾分冷意的淺笑。
轎車沿著高速通道行駛了十分鍾左右,城門趕來了一群衣著筆挺的黑衣人,他們帶來了元首最新的指令,為調查凶手還企業家一份公道,不能放走一個市民。
“什麼?!已經有人出去了?!”趕過來的人怒喝一聲,提起那個年輕軍官的衣領。
年輕的軍官麵不改色地將對方的手撥開:“我們隻遵照命令行事。”
“命令?誰的命令?元首的兩份命令幾乎同時達到!”
年輕軍官冷眼瞅著氣急敗壞的人,麵無表情地道:“不,也有更先到達的。我看見的,是特種軍團的優先指令,元首的命令,第一時間傳到的是他們手裏。”
“特種軍團……。”
前來逼問的人啞口了,那個隻屬於元首的秘密部隊,無人能窺見真實全貌,據說除了內部人員,詳知底細的人,統統不在人世。
敞開的城門再次緩緩合上,那城牆的秘密通道下,薑伯打了個嗬欠,扭了扭手裏的應急燈,搖頭歎道:“臭小子,每次惹了麻煩就跑,這是折騰我這個老骨頭啊!”
“五月啊,五月,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你的血液樣本。”
車輛出了城,有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是在荒漠上行走。
不同於飛艇的急速,陸上的行程,哪怕是走高速通道,也相對較慢。
好處就是,可以讓人更清楚的看見城市之外的景色。
沒有城市裏特有的照明和模擬陽光係統,點著指示燈的高速通道就像一條蜿蜒進黑暗深淵的光帶,綿延到天際盡頭。
城市之外的地方,除了開發能源的工礦,其他都是一片漆黑,暗無天日的荒漠。這裏沒有生物,沒有任何噪音,寂靜得嚇人。
如果打開窗戶,耳邊隻有風的呼嘯聲和自己越來越清晰的心跳。
不過沿途還是有些小的補給站,方便陸行的人們獲取所需。
到達第一個補給站的時候,沐鈞去買禦寒的毛毯給五月。司機則趁機打盹,到達下一個目標城市還有十幾個小時的距離。
而本來在睡眠中的D睜開雙眼,打開車門鑽進來後座,他將手伸向五月,還未靠近,就見女孩的眼睛猛地睜開,定定地望著他。
“你醒了?”他笑道,拇指一橫,指了指窗外,“要不要下去走走,你還從未看過荒漠吧?”
五月利落的跟著他下了車,黑暗中,他冷冷地勾起一絲笑意。
“呐,為什麼答應載我?”他說話的時候,手裏已經扣著某件危險的物品。
他杜梟縱然再嫌惡自己的命運,深埋在骨子裏的對機器人的攻擊性仍在。對付沐鈞之前,先得把這個最麻煩的家夥搞定。他依托車身作掩護,已經架好了武器。
忽然間,他心生警兆,眼前的女孩氣場與上次見麵又有所不同,不過才幾日光景,她就像是不斷膨脹的巨人,還在增長能源,且看不見盡頭。